因为比失去自我更加残酷的是,每次太宰治因安慰她而说出口的话,都让她觉得无比虚假,果然,是自己不配接受这样的爱吧。 这麽想着,她缓缓推开少年,望见少女微红的眼角和濡湿的睫毛,太宰怔愣在原地,看来,他必须加快解决绝望势力,并且还得让竹取辉理恢復才行,而那件事… 如此,是绝对不能让绫梅知晓了。 翌日,太宰被准时上班的绫梅从床上捞到了公司,一进大楼,便收到森鸥外的召见,绫梅不知原因,却也设想过是会被叫去训话,便没说什麽,也未曾注意身旁少年若有所思的表情。 木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迎入视线的是穿着红裙的女孩, 「绫梅,好久不见,林太郎看见妳很好真是太好了,妳回去吧!」 绫梅没有说话,只是垂眸,随后睨了眼身旁的少年,离开了房间,想来森鸥外听说了那麽多事,大抵是害怕她真的自杀吧,话说回来,他好像也还不知道自己跟太宰约好了要殉情的事… 不过这样看来,森首领作为她暂时的监护人,对她也还算关心,也不知道他要对太宰治说些什麽。 通电玻璃被窗帘挡住,外面的光照不进来,唯一的光源来自房间深处的那张木头桌子。 穿着红裙的小女孩隐入黑暗中,取而代之的则是桌子后,脖子上挂着红色围巾的男人,也许连太宰自己也没发现,此刻两人互相对视的眼神已经几乎一致,那是一种希望将对方至于死地的杀意, 「太宰君,不论你知道或是不知道,我都希望你能听进去我这番话,从始至终,你的一切动作都是以透明的方式,在我的视线下游走,我的目光一直锁定着你,你做了什麽,我可是都知道喔。」 中年男子挂起意义不明的笑容, 「昨天的信件,想必你已经删掉了? 不,一定是这样的,毕竟我对你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儘管这看起来很像事后诸葛,但我在想,也许过去许多次,类似这次的绝望事件,都是你为了竹取而蹚的浑水吧,这样想来,不论你或是她,都很可怜。」 少年阴恻恻地望着他,一言不发,男人勾起嘴角, 「若她知道你为了不使她沦为我的工具,而放绝望进入日本,进而害死了她最好的朋友,又使她父亲自杀未遂… 对了,虽然这与你无关,但我也说一下,昨天被国外某个组织害死的名叫熊耳的男人,对她好像也有不小的影响,要是她知道了以上的一切,并误会全都是你做的…你感觉如何?」 少年表情没有过多变化,声线也一贯冷淡, 「不如何,您没必要用这种事要胁我,您是首领,我是干部,如果要我做什麽,直接说就是了。」 真是识时务的孩子,森鸥外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样的孩子,如果不将他赶出黑手党,恐怕要警惕对方的…日后就会是自己了。 第58章 分歧 做完一天的工作,绫梅来到医院,想看看友利的状况,顺便关心一下她的心情,毕竟… 经过七海和熊耳的离去,她也更加重视身旁还是鲜活生命的亲人。 她特别避开了准翼不在的时候前去,门前,她微微抬手,便听见里面人的说话声。 「我决定去将全世界的夏洛特都抢到自己身上。」 「不可以,你也会受到副作用的。」 「友利…」 绫梅坐在外面,许久之后,房门被打开了,灰发少女走了出来, 「知默?妳怎麽…妳为什麽要来。」 她像是想到什麽,面露怒色,绫梅不知现在要对她说什麽才好,毕竟自从她离开后,两人一次也没有见面过, 「友利,妳听我说,我只是因为看见妳被绑架才会去废弃工厂的,那个组织的事我一点也不知情,不过如果妳要把熊耳先生的死亡怪在我的身上,我也没有怨言,毕竟如果我再早一点赶到…」 话语戛然而止,她被对方紧紧抱住, 「妳在说什麽傻话,我为什麽要怪在妳身上,我只不过是害怕妳来这里会被发现而已…妳能来看我…谢谢。」 她的语气渐弱,两人坐到椅子上,友利便开始问起她在东京的生活,对话中,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只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也许此时的绫梅,已经完全认定友利奈绪是自己的朋友了。 「对了知默…」 友利欲言又止,她原本想说研究室已经做出了抑制夏洛特的药剂,但是想到知默能活到今日,完全是依靠着拾物者,若是拾物者消失,想必她马上就会高兴地去自杀吧,希望峰学园发生了那种事,说不定会更加重她渴望死亡的想法。 「怎麽了?」 「不,没什麽。」 绫梅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我该走了,替我向乙坂同学问好吧。」 「嗯。」 见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灰发少女才不捨的将手放下。 绫梅走出医院,司机的车还停在不远处,她打开车门,却发现车内还有一人, 「太宰?」 少年如同黑猫一样蜷缩在座椅上,听见声音便抬眸望向她,绫梅坐到车里,还未吩咐什麽,司机便兀自发动了引擎,大概因为太宰是干部,所以也惧于他的权威吧,她这麽想着,眼神又回到那个少年身上。 他嘴角噙着一抹奇异的笑,绫梅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一如她不够理解太宰治此人一般,不过有时候,太宰高兴的时候,也会营造一种让人容易看透的假象,她时常中这种招数,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直被耍得团团转吧。 「知默,我有一个好消息,想听吗?」 接收到少女疑惑的眼神,他不再卖关子, 「我呢,今天去了一趟塔和市。」 怪不得一整天都不见他的踪影,不过那里那麽危险… 她蹙了蹙眉, 「其实前几天我就联合其他势力对塔和集团撤资了,今天我过去那边直接将他们的总部扫成蜂窝了~」 看着他无伤大雅的模样,绫梅赫然想起眼前的人可是与自己同岁却早已坐上了干部位置的人,他可真是天生的黑手党呢,这麽棘手的事真的可以解决得如此容易吗? 谁知道呢,绫梅一辈子都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抹杀塔和集团这件事,已经极其明显的,是太宰为了壮大黑手党的阴谋,所以他才自己做了那出头鸟,毕竟风险越高,获益越大。 话又说回来, 「原来Port Mafia 也投资过塔和集团吗?」 「是啊,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据森先生所说,塔和集团的项目如果成功了一定能带来莫大的回报,所以才决定投资的,只是想不到是那种东西,他现在可后悔了。」 「原来森先生也有看错的时候啊。」 少年忽然将脸面向窗外, 「每个人总会有失误的时候,这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他的语气就好像真的在询问一般,可绫梅自知当不起那个给予他答案的人,于是便也没有应答,见她如此,太宰的心也总算沉到了谷底。 「呐,太宰,你觉得我们殉情的原因是为什麽呢? 你为什麽想死? 我好像还没问过这个问题。」 绫梅想起了刚才友利欲言又止的话,她想说什麽呢,一点也不难猜,大概是类似「抑制夏洛特的药已经出现了」或是「需不需要让乙坂夺走妳的夏洛特」之类的话,而说不出口的原因大概也是怕拾物者一消失,她就会去寻死吧。 少年的声音异常平静, 「那为什麽人总想活着呢?总有那麽几个时刻,我会想努力维持生命,当下会想着『只要几分钟就好,拜託让我活下来吧』之类的事,可是那样的时刻太少了,除了那种时候以外,人活着的意义是什麽呢?妳怎麽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少女也转头望向自己这边的窗户, 「我想,能够使夏洛特消失的方式已经出现了,但是友利好像很害怕拾物者一消失,我就会自杀。」 少年轻笑, 「喔?那妳会吗?」 「会的吧。」 「那我要问了,妳为什麽想死呢? 我也没有问过吧。」 她放在腿上的拳头微微攥紧,几度张嘴,又闭上,想着什麽话该不该说, 「我只是不被需要的存在而已,如果一辈子不能为自己的人格活着,那活着的意义是什麽?」 没有人知道她所谓「被需要的存在」究竟是什麽,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别人怎麽可能懂,所以太宰治是无法回答的。 「可是,我同时也很好奇,如果就这麽顺其自然,让夏洛特自己消失,在那之前的时间里,我又会经历什麽? 如果在那之前,能够找到活下去的意义,我是不是就能继续活下去了…」 这番话听起来真的很像藉口,但少年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想来也是相信她对于这件事的好奇不假。 车子停了下来,望向窗外,绫梅怔住了,这里… 是竹取辉理所在的医院,她回头看向太宰治,报以疑惑的神情,对方却笑了笑, 「我听说伯父已经恢復了意识,才觉得妳一定会过来。」 两人走进医院,绫梅觉得走廊的灯光有点刺眼,一定是因为前几日熬夜的缘故,病房的门被打开,卧在床上的男人将视线投来,看着女孩的脸和头发,久久不语,深紫的眸底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透彻,对某件事情的明确, 「绫梅…」 听见他唸出正确的名字,少女呆呆地站着,眼睛好像有点肿胀,老实说直到刚才,她都以为这只是熬夜带来的影响,然而此刻眼球却愈发酸涩,她以为自己差点就要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竹取辉理的脸染上担忧,就要下床来,她赶忙迎上去,对方却只是抚着她的脸颊,随后紧紧抱住她,少女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不止,大概是因为知道爸爸没事的心情太过激动,才会如此… 如果连她只是想到失去父亲,都会有如此大的情绪的波动,那如果今天是她死去,竹取辉理会怎麽样? 她原本,只是在心中这麽想着而已。 「爸爸,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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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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