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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安慰声很好地让安锦素止住了眼泪：“快睡吧，妈妈没事的。”就算有事，她也不该在才6岁的女儿面前露出来。 “妈妈睡了，我再睡。”安妮学着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睡觉的样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是自己的手还是短了些，有点累。 “嗯，睡吧。”丈夫不在，好在女儿是个小棉袄。安锦素尽管想着事情，可还是抵不过睡意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了，安妮一点想睡的意思都没有。她竖起耳朵再听外面，饭客厅里的人陆续回到了睡房，再没有人说话。大人不说也行，等明天问问安安姐姐。她跟雪平哥哥是龙凤胎，一个班级的。雪平哥哥出了事，她肯定知道。 礼拜六上午，饭桌上有做好的粥，大人们都已经做工去了，家里只有小辈在。 “安安姐姐，帮我梳个辫子。”哥哥们都在男孩房，安妮正好可以打听些事情。 “来了。”安安被叫了过去，没想到等着自己的会是一场来自妹妹的“逼问”，“安妮你还小，这些事情就让大人们去处理。”跟她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都上学了，不小了。安安姐姐，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不会再撞疼你们。雪平哥哥到底做了什么，是需要我们家赔钱的？我知道后，才不会犯同样的错。”安妮等辫子梳好了，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姐姐。 她眨着她的大眼睛，是在真诚地发问。安安意识到这件事确实得告诉她，免得妹妹在学校一时冲动也要赔钱。 “唉，还不是那几个人看雪平不说话就待在那里，就想捉弄他。”她就过去领个校服，人还在回来路上，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打架了！打架了——”最初，安安还担心弟弟会受到牵连。等她挤开人群进去，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第3章 她的弟弟雪平从来都是一副…… 她的弟弟雪平从来都是一副安静模样，不说话，不吵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艰难的小学6年都过来了，中学应该只会更好。谁知道开学第一天，他就跟人打架了。 “当然，这不是雪平的错！”安安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心中的怒火又上来，“他们就是想欺负人，觉得雪平只有一个人，就朝他下手了。” 如果只是推两下，雪平不会有反应。听周围的同学们说，那些人就是看雪平没反应，才更加想激怒他。见推人不起效，有人就去揪雪平的头发，也有人去拍雪平的脸。 “安妮，你是知道你雪平哥哥的，他一向反应慢。可是，他很喜欢你，也喜欢你送的金绳手链。”那些人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了雪平的手链上。那东西不值钱，可却是安妮学会了编绳后送的。 安安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有这样的一面，别人怎么形容她都无法想象出来。只有自己看到了，她才信。 当时她去得晚，只看到那个包围圈大大的，周围没一个人敢再靠近一步。而在包围圈的中央，三个男生倒在地上，她的弟弟雪平正按着其中一个人“砰砰”揍！ “要不是我上前阻止，那人肯定不止头晕眼花。”三个人都打不过她弟弟，事后还有脸告状！学校也真是的，还打电话叫来了家长。他们只看到了结果，却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揍得好，安安姐姐，这样以后就没人再欺负雪平哥哥了。”原来是这样的，安妮得知了真相后，一点不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什么错。别人都欺负过来了，难道还不允许还手吗？换了她，她也绝对不会站着挨打的，说不定下手还比雪平哥哥重，毕竟她力气大。 “是啊，估计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小看你雪平哥哥了。”只是事情到了现在，打人的事能过去，赔偿的部分却躲不过。对方几个家长坚持要大额赔偿，跟街面上的混混敲诈没什么两样。 “我昨天光看着雪平哥哥吃糖了，都没有注意到手链。安安姐姐，我去看看！”如果手链坏了，她就再编一个。 敲开了哥哥们的房门，安妮直奔她的雪平哥哥。 “雪平哥哥，给我看看你的手链。”说完，她也已经抓起了雪平哥哥的手，“还好还好，只是有一点点毛躁，也有点松了。”这很好办，紧一紧就好。 “看，雪平哥哥，手链又好了。”一会儿后，安妮就把手链编紧了点。没得到回应，这很正常，雪平哥哥一向不说话的。 “安康哥哥，你别只顾着念书，别人都欺负雪平哥哥了。还有你，安泰哥哥，别忘记下午带我去学校。”说完，她就离开了男孩房。 男孩房里的男孩们一个摇头，一个笑，一个摸着手链不做声。 这件事对安妮的影响不大，她甚至把赔偿问题都抛到了脑后。这会儿她最关心的，是之后要怎么把好朋友们带去金店这件事。 想着想着，人已经来到了学校。 小学部的礼拜很简单，没有复杂的流程，一会儿就结束了。安妮又见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们，大家凑在一起展示自己带来的“宝贝”！杰克的糖、皮特的小猪宝宝、珍妮的蝴蝶夹、玛丽的小王冠，还有诺拉的发带！ 这里面安妮最喜欢的就是皮特的小猪宝宝了，因为它是金子做的，跟金店里的挂坠就只有形状上的差别。可惜这是皮特的，她同样只能看看，不能带回家。 安妮带回家的，是记下来的每个小朋友的生日。至于怎么把人带到金店去，她还需要想一想。 “唉！”礼拜日，金店的客人多了一点，可惜这不能算在安妮身上。她顶多夸了两句，不算业绩。 时间差不多，她该回家了。 “明月阿姨，再见。”钱没赚到，金价倒是又涨了点，安妮有点垂头丧气。 “有空了就过来，路上小心。”店长看着女孩笑不出来，其实这样的场面是可以预料到的。她也不安慰什么，反正下次再见面，小安妮还是会笑着进来。可惜孩子上学了，再过来的时间不会多。 回家路上路过大伯娘做工的餐厅，安康哥哥也在那里帮忙。礼拜天外出用餐的客人多，安康哥哥会去做几小时的临时工。 到了家，家里果然只有安安姐姐、雪平哥哥和安泰哥哥在。 “我回来了——”几个人都在看书。 “安妮去洗脸。”安安一听妹妹回来了，就问起了明天的事，“明天要正式上课了，你预习了吗？” “我看过课本了，安安姐姐。嗯，能看懂，但我有可能会听不懂。”之前哥哥姐姐们都有教，很简单的。只是今年一年级来了新老师，只教英文，不说粤语了。 “没关系，慢慢来就好。听不懂的，在学校可以问老师，问同学，回来问我就行。”这点问题不大，毕竟才一年级。 “知道了，安安姐姐。”安妮拿出安泰哥哥的旧课本，重新翻了起来。 课本还是很贵的，她用旧的就行。开学前，一家人已经去了旺角的奶路臣街书摊买到了安康哥哥需要的中四旧课本，和安安姐姐需要的中一旧课本。雪平哥哥的用安康哥哥用下来的就行，这样能省好多钱。 不然家里3个中学生，单单新的书本费就要900港元！而用旧的，能直接省下700港元。 这天晚上，安妮没有再和妈妈一起睡，而是回到了女孩房，和安安姐姐一起。 礼拜一早上，安妮看到了挂在睡房门口的新校服，完全和学校发下来的一模一样，就是摸上去舒服多了。原来妈妈早就准备好了，都没跟她说。今天晚上回来，一定要等到妈妈后再睡！ “好了，去换上吧。”安安作为姐姐，已经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如果学校的中学部和小学部在一起就好了，大家也不用分开走。 “安泰，照顾好妹妹。”安康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弟弟，又嘱咐他照顾好家里最小的妹妹。 “知道了，哥。”安泰点点头，他能做的就是带着妹妹一起坐褓姆车去上学。放学就不行了，1年级和6年级的放学时间不一样。 来到学校，安妮挥别了安泰哥哥，自己走向班级。她已经认路了，不用一直送到门口。 “早上好啊，玛丽、杰克、皮特——”原来自己不是最早到的。 “嘘！安妮你知道吗？”玛丽一把拉过好朋友，看都不看其他人，“皮特的妈妈今天来学校了，刚刚珍妮就被密斯李（李老师）叫走了！” “怎么了？”杰克和皮特为什么坐得那么远，这跟珍妮又有什么关系？安妮才到学校，一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皮特把小猪宝宝弄丢了！” “皮特，你把小猪宝宝弄丢了？！”安妮转头就去问当事人，小猪宝宝怎么能弄丢呢！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金窝，就算没有，小猪宝宝也勉强能解馋。这样的宝贝，怎么能说弄丢就弄丢了呢？ “反正，就是不见了。”皮特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我记得前天下午回家的时候，你还拿着呢！皮特，再想想，你把小猪宝宝忘在哪里了？”结束了礼拜六下午的礼拜，大家还是一起坐褓姆车回家的。反正安妮下车前，还看到皮特手里拿着小猪宝宝。 没等皮特想起来，密斯李带着珍妮回来了。 “安妮，过来一下。”新来的密斯李烫着波浪卷，很年轻很时髦。 “好的，密斯李。”和擦肩的珍妮笑了一下，安妮跟上了密斯李，“密斯李，皮特的小猪宝宝真找不到了吗？”如果找不到，那太可惜。 “是啊，安妮也见过那只小猪宝宝的，对吧？”刚开学就遇到这样的事，密斯李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见过的。”安妮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说完，人也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进去吧。”听完了又一个学生的说法，密斯李有了自己的判断，“皮特妈妈，我们安妮说了，礼拜六她在百老汇街下车的时候，还看到皮特手里拿着那只金猪。”所以弄丢的事，肯定是发生在事后的。 “密斯李，小孩子的话哪里能信！”皮特妈妈瞪了安妮一眼，“你刚刚也听到了其他几个孩子说的，根本就没人提起过这个。密斯李，我们皮特还回去说了，说叫‘安妮’的小女孩特别喜欢那只金猪，都看了好几遍还不放手。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看上了，悄悄带走了呢！” “皮特妈妈，不要这样说——”什么证据都没有，直接说是孩子拿的，是不对的。 “我们那只金猪虽然不值什么钱，可也是我们皮特舅舅在孩子出生那年专门送的！”皮特妈妈一下子就扯开了嗓门，“现在金价这么高，拿出去卖了起码值个1000港元。东西是找不回来了，可这钱总要赔给我吧？” “好端端的，我家的皮特为什么要带金猪来学校？提出来的同学肯定是要赔偿的！我也不要多，凑个800港元这件事就算了，剩下的算我们皮特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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