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看了看伸到眼前的手,又小心打量了眼黑魔王的脸色,犹豫了两秒,这才握住它借力爬了起来。 “妈妈已经不在了,”他小声说。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在指的是不在人世,斟酌措辞问道,“是因为那个黑巫师吗?” 德拉科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有些悲伤的微笑,“是病逝,妈妈她……她走得没什么遗憾。” 话虽这么说,但有时候最值得同情的反而不是逝者,而是还活着的人。 他们才是承担一切因为永远离开带来的伤痛的人。 这让我想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随着时间的流逝,早晚我认识的,我所爱的家人朋友们都会永远离开。 我僵立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问道,“其他人呢?” 这个其他人的范围有些大,德拉科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有些忐忑地点名,“我是说,例如西里斯·布莱克……” 旁边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冷哼,但我此时没心情照顾他的情绪,紧张地盯着德拉科,生怕他说小天狼星也病逝了。 “布莱克?”德拉科想了几秒,不确定地说,“他很久以前就离开英国了,一直在外面旅行,好像只在每年圣诞节回来一次。” 他小心地看了两人一眼,果断祸水东引,“波特大概会比我更清楚,因为布莱克只要回来肯定住在他那里。” “这样啊。” 我不作声地望着地上的人,确定小天狼星还活着并没有让沉重的心情轻松起来,因为随着时间流逝,这都是必然的结果。 安静了会,一个声音忍不住凉凉地问,“除了黑狗你就没有其他要关心的了吗?” “关心什么?”我顺嘴问道。 “关心我,”Volde平静地回答,口气里带着强烈的理所应当的味道。 但他又不会死,因此我困惑地问,“你有什么好关心的?” Volde沉默地回望向我,时间久到让一边的德拉科开始莫名觉出股寒意。 “关心我的心情,”他轻声说,“它现在很不好,相信我,如果它变得不好,这里所有的人恐怕都会遭殃。” 我很慢地眨了下眼睛,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抽疯了。 “这么说你需要的是心理医生,”我调侃道,“不是我呀。” 但Volde仿佛被这句玩笑话刺激到了,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外走。 “喂!”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就这么轻易地生气了,“我说笑呢!你到底怎么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幻影移形消失。 “现在怎么办?”德拉科小声问,“要等主人回来吗?” “他恐怕一时三刻不会回来了,”我叹了口气,心想男人的心思也好难理解,“只能我送你回去了。”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德拉科说完,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响动立即像受惊的鹿似的转过身退到了我后面。 我给醒过来的黑巫师一人补了一个昏昏倒地,然后问他,“怎么样,你还打算自己回去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一起走吧,路上好有个照应。” 要照应恐怕也是我单方面照应他。 我懒得点破马尔福式圆滑说辞,带着他回到庄园,但只到门口就没进去了。 除了卢修斯,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见陌生人没有任何意义,而随意打扰卢修斯平静的退休生活也不是我回来的本意。 跟德拉科告别后,我一时找不到了去处。 我当然可以选择回里德尔府,等消了气的Volde自己回来。 但眼下的心情,我有些害怕回到孤独的空间里。 我选择到伦敦转转,试图在这座曾经待得最久的城市里找到一点熟悉的影子。 但不得不说这儿的变化很大,对我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这个世界早晚也会变成我刚来的那会,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着,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当时母亲让我藏身的地方。 昔日阴气森森的孤儿院已经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栋体面的大楼。 现在已近黄昏,大楼里灯光尽灭,黑洞洞的窗户阻拦了向里面窥探的视线。 我在对面街角的公共长椅上坐下来,背靠椅背,出神地望着寂静的大楼。 四周异常地安静,目光扫过之际我才发现很多临街的店铺都空着,只有一家面包店还亮着橙黄色的灯光。 原本以为是假期和时间晚了的缘故才导致人烟稀少,但看眼下的情况,这里本身就非常萧条,不是,是整个伦敦都看起来格外萧条。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上偶尔碰见一个行人也是神色警惕,步履匆匆。 “喂!” 我闻声望过去,一个披着旅行斗篷的巫师从街另一边快步过来。 他打量了我几眼,看到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眼睛里的警惕褪去了些。 “你没有收到魔法部的宵禁通知吗?”他问,“现在局势紧张,晚上没有事就不要出来到处游荡了。” “因为那个黑巫师吗?”我轻声问。 “是,也不是,”男巫皱眉说,“要是只有一个黑巫师,再难抓也不至于这样。难办的是有许多本就想作乱的黑巫师趁机浑水摸鱼。” 他这边才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面包店里传来尖叫。 男巫当即抽出魔杖冲了进去,很快跟抢掠的黑巫师打了起来。 原本旗鼓相当的两人,因为男巫要护着店主一家左右掣肘,逐渐落了下风。 他心下预感不妙,完全没想到这个黑巫师会这么难缠。 刚才仗着艺高人胆大孤身迎战,他在匆忙间忘记了通知同伴,现在看来全是伏笔。 他今晚恐怕要为自己的鲁莽和大意买单了,而款项很可能是他的性命。 这不妙的预感在手里的魔杖被击飞后达到了顶峰,男巫挡在那几个麻瓜前面开始犹豫起来。 他的行为是很不明智的,因为不管有没有他,等他死去,这几个麻瓜下场会一样地不幸,只是其中一种会多搭上一条自己的性命罢了。 但放弃需要被保护的人违背了他入职傲罗的初心。 男巫心里天人交战之际,那边黑巫师已经残忍地大笑着发出最后的击杀。 生死之时,一道红光从碎了玻璃的橱窗外面飞进来,将举起魔杖的黑巫师击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软绵绵的身体沿着墙壁下滑,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男巫呆呆地望着利落地收回魔杖,踩着玻璃碎片走进来的女巫。 “看起来你很需要帮助,”我捏着魔杖,先给倒在地上的黑巫师上了一个禁锢咒以防万一,“刚好我暂时也没有别的去处。” “可你……你看起来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巫师啊?”他有些木讷地问。 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能从她不菲的衣着和精致的打扮上估摸出一点对方的身份。 “谁说我无家可归了,”我不开心地说,“只是暂时丢了东西,想在外面找找。” “哦,”男巫已经回过神来,他首先把麻瓜们的记忆清除,接着又将店面恢复原状,“丢了什么?需要我帮你找吗?” “我丢了个男人,”我撇撇嘴随口说道,跟着他走出面包店,回到空旷的大街上。 细碎的小雪又开始在漆黑的夜空下飘洒起来。 男巫心想莫非是因为失恋了才在街上到处逛? 望着漂亮的女巫,他心里涌起阵惋惜,隔着纷飞的雪片,语重心长地开解,“这世界上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说得不错,”一道陡然出现在街上的冷酷声音说,“比如你,一个多管闲事的男人。” 完全没发现身后有人的男巫呼吸一顿,连忙去抽魔杖,但手才刚摸上杖柄,意识已经陷入了昏迷。 ----
第193章 番外一(4)[番外] === 从压低的铅灰色云层中飘洒下来的雪花在变得越来越大 我蹲在昏迷了的男人身前察看,轻声评价,“他是个好人。” 发现他只是昏过去后,我用漂浮咒把他挪到了旁边长满灌木丛的绿化带里,在四周设了个简单的防护咒。 “烂好人,”Volde似乎对自己的精辟总结很满意,优雅地耸了下肩,“还是个自以为是的烂好人。魔法部就是有太多这样的巫师,才会变得越来越……”他眯起眼睛努力思索准确的词形容,“落魄。” “如果少点黑巫师捣乱,他们根本没必要在夜晚跑到街上来巡逻,”我同他肩并肩走回大路上,“更不会因为热枕助人而被刻薄的黑巫师评价为落魄。” 黑巫师瞅了眼比自己矮一头的女巫,黑色的发顶上已经落了数片白色的雪花,缀在发丝的边缘,昏黄的路灯下,闪过晶莹的光彩。 他想起她有着金属色泽的银发,已然好多年未见了。 Volde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触乌黑的发丝,上面的雪花便像瞬间汽化了那样消失不见了。他捏着魔杖,一股气流从竖起的顶端喷出,形成一把透明的伞,替两人遮挡住越发稠密的雪片。 “只要黑魔法存在一天,黑巫师就不会彻底消失,”他的手指顺着柔顺的发丝往下,落在女巫的肩头,“强大的力量总是能吸引大批的巫师前仆后继。当然,”他有些轻蔑地说,“多数都是不自量力者或是自视甚高者。” “那你是哪种?”我挑起眉。 “先驱,灯塔,方向,”他洋洋得意地说,“一个时代难以磨灭的标志和永远的传说。” “我更愿意总结为臭名昭著,”我轻笑出声。 Volde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仔细打量我,好像在评估什么,“刻薄的小东西,说的应该就是你吧。” “不爱听真话的人就往往喜欢把诚实曲解为刻薄。” 雪越来越大,路边枯黄的草坪上已经结起了薄薄的一层。在路过时积雪平整的草坪时,我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脚印作为纪念。 “我们以前会在这一带逛逛,”我打量四周,努力辨认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身边一时安静了下来,Volde似乎是在斟酌“以前”是哪个时间段。 “拜托,”我不敢置信地说,“难道你没认出这个街区是哪里吗?” “我以为早在还需要考魔法史的时候,你就认识到我的记性比你好上许多了。”Volde 平淡地说道,“我当然记得这是哪里,所以更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可回忆的了。” 我想了想说,“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意义非凡呐。” Volde又沉默了下来,表情淡淡的,带着种不赞同的意味。 但在数十年的默契下,他已经熟稔地掌握什么时候可以肆意调侃,什么时候又最好不要扫人兴致,以免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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