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刚才萧霁川出口说让赫连杳杳抚养二皇子…杜皇后大脑快速运转,几息后她叹了口气,“如此,便辛苦妹妹了。” 赫连杳杳仿佛松了口气,感激的冲杜皇后笑了笑。 “只是…妹妹,你的身子如何?本宫前几日看你食欲不振,若是因此累坏了自己,皇上也是不答应的。” “我没有事,不过是换季导致的心情郁闷,现下已经好多了。”和连杳杳说着看向萧霁川,“我一贯如此的,多年都这样,不必担心。” 萧霁川颔首,“的确如此,既如此,皇后早些回去歇息罢。” 杜皇后稍稍一怔,“每年换季,都呕吐恶心心情郁闷?” “是啊。”赫连杳杳眉眼弯弯一笑,浑然不在意,“小毛病,不碍事。” 一些画面瞬间涌上杜皇后的心头,细碎的、伤痛的、或快活的…… 记忆中拥有那张明媚快乐的好友曾苦恼说:“玉音,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不知晓的还以为我这闺阁待嫁的女子有孕在身了呢,实在惹人厌烦。” ——那张脸是温幸阮的。 杜皇后下意识松开了握着大皇子手腕的手,失言盯着赫连杳杳看个不停,鬼使神差的,今生重生以来所有的吧不合理没有逻辑的事情全都串联到了一起。 冷血无情的皇帝为何忽然对赫连杳杳情根深重? 赫连杳杳若真的是重生的,怎么会不报复她和姜听容? 为什么?
第105章 赫连杳杳 杜皇后耳鸣轰然,已然没察觉萧霁川到底说了什么,她只是盯着皇贵妃看个不停。大约是两人要相偕离去,身为帝王,他亲密无间的握着皇贵妃的手,毛茸茸白色滚边的宽大衣袖下露出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他朝她耳语一阵,回头看了一眼杜皇后。 ——大约是对她为什么没听见他说话感到疑惑和无语。 皇贵妃顺势回过头看向杜皇后,也投来了担忧和疑惑的眼神。 随着太监唱道:“皇上起驾…”杜皇后逐渐回神,脸色唰的白了。 大皇子被挪去浮云宫养病,赫连杳杳顺势搬回浮云宫居住,紧跟着就传来杜皇后病倒的消息,听太医来禀报说是郁结于心昏睡了过去。 大皇子在赫连杳杳的抚养之下,身子逐渐痊愈,但到底身子虚,时时要喝药健体。 国宴照常举行,杜皇后拖着病体出来主持大局,饶是敷了数层粉仍然掩盖不住她的憔悴,但多年为后,她通身的气度仍是足的,命妇们又瞧皇贵妃对待皇后敬重无比,个个也不敢拱火。 舞坊排练的舞女们各个极尽妍态,柔婉的手臂,动人的眉眼,眼睛仿佛会说话,欲语还羞的眼睫… 不过她们这才是偏向瞎子抛媚眼。 萧霁川倒也不是一眼都没看,相反,他盯着这些魅惑人心的娇花看了好一阵,修长的手指撵着几颗花生米饶有兴致的欣赏了片刻,很快就乏味的收起视线,优美的下巴尽是挑剔之态。 ——他欣赏并非是因为美色,而是对安排这编舞人的一种审视。 他不近女色多年,朝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然如今他盛宠皇贵妃,那下面人心思活络也不敢犯了他的忌讳,说到底,这是一种试探,对帝王心意的试探。 而挑剔就更好说了,在萧霁川心中,天下女人何其多,只要他想,任何人都会是他的女人,只有他想不想的这个区别,自然他根本不在意女性这种东西,这只是权利带来的附属品。当然,从爱情角度出发,没有任何女人能比得上温裕皇后温幸阮。 自然,也就是没人能比得上如今的赫连杳杳,目前她的‘真实’身份,是温裕皇后。 现如今,这层‘真实’,逐渐从皇帝萧霁川身上蔓延到了皇后杜玉音身上。 捧着小碗的宫女静悄悄的过来,屈膝行礼递过去,“皇贵妃安,这是我们主子娘娘方才亲手剥的一碗安南蜜柚,给您送来尝尝鲜。” 皇贵妃瞧见这颜□□人的果肉,粉灿灿橙呼呼的,粒粒饱满,她当即眼睛一亮,作势便要双手捧向那碗柚子。 一旁的流雪瞧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阻止,不晓得说了句什么,皇贵妃怔愣瞬间,极快的反应过来收回了手,眉眼间带着几分故作冷淡,斥责了几句,打发那宫女回来。 皇后杜玉音转动自己小拇指上的护甲,望着皇贵妃的方向,她如何看不见皇贵妃扭过头时那依依不舍的目光,即便是装的狐假虎威、立着皇贵妃的威势,也像个装大人的小孩。 ——她是想吃那柚子的,可她不能吃。 赫连杳杳对柚子过敏,可这安南蜜柚却是温幸阮的挚爱。 这些事情太过辛秘,旁人无法知晓…… 莺画捧着蜜柚归来,杜皇后看也不看她,自己捡了一瓣柚子掰开一些吃了,蜜甜的香味弥漫口腔,昨日记忆也跟着重现。 “玉音,我父亲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是林家的公子,比我年长两岁…可我还不曾见过他,这如何成亲?” “林、林家?” “可是林上清?” “你怎的知晓他,你们认识?” “不认识。” 杜玉音强笑说不认识时破绽百出,温幸阮沉浸在自我的苦恼之中也并未发觉,左右杜玉音是注定要入宫为后的,这是自她年幼时就全家皆知的事情,杜家要拥有一位皇后……祖父的从龙之功、叔父为了皇家付出生命,荣宠杜家是必要的,皇室有心回报,而杜氏出皇后,这是能萌荫数代的大好事,杜氏一族自从叔父亡故之后再无得力之官,逐渐没落,杜玉音能成为皇后,无疑是杜氏的以及强有力的回春药。 在这件事情上,杜玉音没有拒绝的余地,她生来接受最好的教育、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一切都为了她能当皇后,她自然是要成为皇后,她不能背叛家族。 林上清是个好人,温幸阮是她闺中密友,两人能喜结良缘……如此,便是最好。 可是为什么,林上清痴心错付,温幸阮则与萧霁川坠入爱河,帝王强取臣下未婚妻,林上清被逼谋反,满门抄斩。 谋反是死罪。 杜玉音舌尖撵动,重复着这句话:谋反是死罪,林上清应是活该。 杜玉音好像哪个都不恨,又好像哪一个都恨。 许多时候,她都觉得肩上仿佛有几根吊线,吊着她往那既定的命运走去,而这吊线的上头是什么? 杜玉音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可除了华丽的宫灯和壁纸之外,什么也没有,繁复的金饰闪烁耀眼的她只能闭上眼睛。 【我发现,你很关注杜皇后。】 250666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关注,赫连杳杳的目光称不上善意和温暖,却也绝非鄙夷和审视。 赫连杳杳:你知道行军打仗时排兵伏击为什么要占据高地吗?因为身居高处,就能掌握敌方的一举一动,他人不论如何挣扎动作,你都可尽收眼底。 赫连杳杳:我从祥和平等的后世而来,不可避免的对古时遵从三从四德、家族为上的女子心存怜悯和恼恨,可我偏偏知道,倘若我身为当下之人,只怕跟她们也没什么不同,时势造就不同的人,我想看看,杜皇后究竟何时才能醒悟过来,造就这一切悲剧的,是皇权啊。 你端看龙椅上的人,他风光无霁,无有敢忤逆之人、之物,他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仿佛全世界的转动都随他的心意而来,他还算是一个温热的人吗? 即便是最深爱的女人,当赫连杳杳怀抱资治通鉴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也会盯着书名多看两眼,他的心中难道没有升起一抹被僭越的不满吗? 当所有权利集结与一身、一人时,那权利顶端站着的到底还是人吗? 他便是一个高大的、黑暗的、充斥着欲望的集结体。 用怪物来称呼才更为恰当。 正如当下,皇帝如何不知晓端王萧陵川的心思和所作所为,他甚至从未放松过对他的猜忌。他轻视萧陵川,他就像是端坐高位的撼然大物,托腮睥睨小蚂蚁自以为是的小动作。
第106章 赫连杳杳 当今疼爱皇贵妃,且这份疼爱是无缘由的,萧霁川今日趁着国宴宣布一则好消息,当众为大皇子和旬改玉碟,即日起大皇子便是皇贵妃亲子,来日史书工笔,大皇子的外家都是赫连一族。 原以为,杜皇后会气的面色扭曲,可姜听容顺着看去,杜皇后不但没有露出愠怒之色,相反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浅至极,仿佛并不意外。 莫非萧霁川已经提前跟杜皇后通过气了?否则按照杜皇后的脾性,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姜听容心下琢磨了会儿,也没琢磨出个好歹来,只得作罢。 反正,如今这些都与她无干了,她决心不再过问后宫前朝的任何事情,一门心思当好太傅,这便是她余生还觉得有趣的事情了。 皇贵妃膝下有子,形式便大大不同了,要知道皇后抚育的二皇子玉碟还未更改,说出去,二皇子也只是皇后养子,而皇贵妃那头却是板上钉钉了。 如此看来,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要说皇帝是意图让皇贵妃上位,却又偏偏过继过去的是体弱的大皇子;二皇子身子康健天赋聪慧,又不曾真的成为嫡子。 自古以来,皇帝惯用的伎俩就是平衡之术。 萧霁川对赫连杳杳没有真情吗?不见得,他是有的,只是—— 子夜时刻,夜深了,端王府书房。 心腹随从敲了门,端王喊了进他方才进去。 “里头有人来报,左边那位正再寻助孕良方。” “是黄总管使了他徒弟亲自来汇,断断不会出错。” 萧陵川似笑非笑撇了一眼,搁下手中的书页,“大皇子体弱,无缘帝位,她如今二十有七了,再不抓紧诞育皇嗣,才是白白浪费了皇兄的日日宠幸。” 这话说的轻浮至极,纵是心腹随从也不敢随意接话,只把腰身弓的更低些。 皇贵妃亲自替大皇子梳头,为他理了理鬓角以及领口,款款温柔:“去罢,安心上课,晚膳本宫叫御膳房做你爱吃的,早些回来。” 和旬不过九岁虚龄,自幼未尝母爱滋味,起初回宫将希望寄托于皇后之身,却发觉皇后待他不过尔尔,看他的眼神不过寻常孩子一般,将他和二弟抓紧在手中,只做筹码。 对于夺嫡,和旬原本有想法,可如今这风寒去了他半条命,他再不敢肖想了。 这些时日,皇贵妃待他极好,日日精心垂询爱切,事事不假手于人。和旬的心是肉做的,起初从皇后之子变为皇贵妃之子的落差感逐渐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对这个女人的孺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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