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胤祀似乎顾忌着康熙的想法,一直以来都没有明面上,或主动与太子争长短,与太子的争端,多是太子挑起。 瑾华知道胤祀对自己的未来当是有了自己的打算的。 这几年,康熙只是表现出了对太子的不满,但从来没有露出过废太子的想法。 因此,朝堂上与太子明面上相斗的就只有大阿哥胤褆。 似乎是惠妃薨逝,康熙没有加恩晋封,只让她以妃位仪制下葬,让胤褆心有不满;加上外家被康熙入罪,他的势力被削减得厉害,是激得他愈发激进。 他本人越挫越勇,紧咬着太子不放,康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让他入了兵部,还给了他一些实权。 前几年康熙大封诸子,胤褆得了直郡王的封号后,行事愈法嚣张了。 说起分封诸子,胤祀还出尽了风头,康熙下旨封胤褆为直郡王,胤祉为诚郡王,胤禛为雍郡王,后面一流都是贝勒,到了胤祀的时候,又被单独拎出来封为恭郡王,在他后的阿哥们皆为贝子。 因着这个,胤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太子与大阿哥为难。 瑾华也是后来才知道,胤祀竟然还曾胆大包天地为康熙试过药! 即使有她给的荣养丸,真的出事了,也不一定能保胤祀万全的,瑾华为此很是气了一阵。 她觉得哪怕封胤祀为亲王,都是胤祀该得的。 只是,这只是她的认知,显然太子与大阿哥不是这样想的。 因此,这些年,瑾华与太子妃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瑾华知道历史,更加不会上赶着,但她也没有为难过太子妃,最多袖手旁观罢了。 所以,今日太子妃这么热情,瑾华却无意与她交浅言深。 听瑾华这么说,太子妃的脸明显僵了一瞬,在她的认知里,这后宫的诸位妃嫔虽私底下不服她,但明面上,只要她愿意给面子,都是很愿意与她交好的。 毕竟,未来,她们都是要在她的手底下过日子的,因此,她从没有想过,瑾华会直接拒绝她的提议。 “既如此,那妾身便不打扰娘娘了。”瓜尔佳·斐鸾立刻笑着说道。 瑾华点点头,就带着人回了永寿宫。 “这皇贵妃娘娘也太不给您面子了,她就不怕将来······”瓜尔佳·斐鸾的大宫女湘瑶抱怨道。 瓜尔佳·斐鸾笑着说道:“她儿子出息,自己位份又高,当然有自傲的资本。” “那又如何,将来还不是要看您的脸色过日子。”湘瑶轻声说道。 “不得放肆!”瓜尔佳·斐鸾低斥,但言语并不严厉,显然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刚刚出言相邀倒不是想与瑾华交好或者如何。 从她接收宫务,千头万绪,而瑾华选择袖手的时候,她就知道,瑾华不会与她交好。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康熙越发老迈,眼看着太子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她本身是希望与瑾华建立一些联系的。 至少,若瑾华愿意相助的话,她在之后处理太妃的问题上会省心很多。 瑾华不知道瓜尔佳·斐鸾的想法,便是知道了,也会一笑了之,这世上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如何呢? 就像如今骄矜的密嫔,自信的太子妃,她们都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就会有暴风雨席卷而来。 瑾华回了永后宫,琼樱给她端上了她最喜欢的雨前龙井,瑾华笑着说道:“本宫都没在意,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娘娘,您啊,就是待人太过宽容了,太子妃倒算了,那密嫔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您面前摆什么主子的谱,还想利用您抬她自己的身价!” 瑾华好笑:“好了,她如今风头正盛,你何必与她计较。左右她也不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琼樱一想也是,便笑出了声:“奴婢知错了,娘娘恕罪。” 瑾华本就对身边的人宽容,如今更加不会随意责怪他们,横竖他们都很有分寸,有些话绝不会在永寿宫外多言。 康熙与胤祀不在,瑾华便让富察氏守在府邸,不必进宫给她请安,护好她自己与小阿哥小格格就好。 如此一来,瑾华便觉得日子过得飞快。 “娘娘,十阿哥他们是不是快要扎营了?” “按着行程应该是到了塞外了。”瑾华放下茶盏,“塞外风沙大,胤祀又自持身份,不晓得躲懒,不知道他回来后会不会沧桑得本宫都不敢认了。”说到这里,她自己先笑了出来。 瑾华这边言笑晏晏,闲适的很。 塞外大营中,气氛却有些凝重,盖因十八阿哥胤衸突然病重,康熙大怒,言说太医若不能救,便提头来见。 胤祀在自己的营帐里看着手里的小瓷瓶发楞,他跟十八阿哥差着年纪,平日里交往不多,依着前世的性子,他连犹豫都不会有,只会由着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 胤祀叹了口气,他这辈子过得顺遂,额娘疼爱,外祖溺爱,舅舅更是将他当作亲子看待,便是几个表兄弟也以他马首是瞻,只要他发话,赴汤蹈火不在话下。 因而,他的心肠不知觉间,便软了很多,如今犹豫,不是不想救十八阿哥,而是在想着应对康熙的说辞。 纳兰·性德的事情即使过了多年,还是有迹可循的,他不想为了救十八阿哥而让瑾华陷入危局。 康熙如今已经五十有五,身为帝王,没有人不渴求长生的,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他是绝对不会让额娘陷入这样的泥淖中的。 胤祀因为想不到好的说辞,这几日脸上便有些不好看,倒是让康熙以为他担忧十八阿哥,还温言安慰了他几句。 宫里,瑾华收到消息后,心中想道:来了! 只是,康熙却还下了口谕:命密嫔王氏日夜兼程赶往塞外。 瑾华看到这里,心中叹气,不知道十八阿哥的未来会如何。 遏必隆和明珠年纪都大了,像这种需要远足的,他们都是在京监国的,当然了,就算他们在塞外,将荣养丸拿出来的可能性也很低。 都是老狐狸了,他们大概率只会叹息一声,也就过去了。 所以,现在有可能救下十八阿哥的就只有胤祀了。 瑾华不知道胤祀会如何选择,但她都会支持。 如今形势越发不明朗,有时候,多做多错,他救了十八阿哥后得到的也许并不是康熙的动容。 更多的,可能是觊觎! 密嫔哭哭啼啼过来永寿宫辞行的时候,瑾华只是安慰了几声,就催她上路了,不论如何,有密嫔这个亲额娘在,十八阿哥也能好一些。 若瑾华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情,现在就不会这么想了。 密嫔家世不好,其父只是个小县令,她是走的江南曹家的路子送到康熙面前的。 她如今受宠,除了本身长得极好外,生下的三个阿哥也是她底气十足的根本,如今十八阿哥危在旦夕,她也就顾不上一贯以来作出来的柔弱之姿了。 如康熙口谕中的那样,她日夜兼程赶到了大营。 此时,康熙正陪在十八阿哥身边,见到风尘仆仆的密嫔,倒是满意了一些,要是密嫔拎不清,此时还想着描眉换衣,在他面前邀宠,他才会生气。 “皇上,小十八怎么样了?”密嫔顾不上礼仪,上前一步将十八阿哥拢在怀里。 康熙叹了口气:“太医想尽办法,也没有好转,这几日,你多陪陪他吧。” 闻言,密嫔便心中一空:“皇上,您是天下之主,您再想想办法救救咱们的小十八吧。” 康熙点点头,安抚了密嫔几句,就回了自己的营帐。 夜已经深了,康熙却睡不着,这几年,他将军政都握在自己手上,几乎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了。 十八阿哥的事情,给了他当头棒喝,原来他再是乾纲独断,英明神武,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至少,他救不了自己宠爱的幼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逝去。 康熙一时感怀,便只带着梁九功出了营帐,想在外面透透气。 “殿下,这是蒙古亲王巴莽献给您的异域舞姬。”胤礽的奶兄凌普领着一个身穿黑色薄纱的女子进了胤礽的营帐。 “奴才知道您近日心情不爽利,便没有推辞,希望这舞姬的舞姿,能为你稍稍解忧。”凌普弯腰躬身做足了奴才的姿态,全不像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 胤礽原本是要推了的,他跟着康熙巡幸塞外,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只是,听了凌普的话,想到康熙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几个弟弟,尤其是十八阿哥,这几日康熙日日放下政务前去陪伴,心中确实有些气不顺,便没有将人送回去,反而让她在营帐里起舞。 康熙远远听见丝竹管弦之声,脸上便有些不好,整个大营都知道,他为了十八阿哥的事情烦心,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在这个时候取乐! 沿途过去,靡靡之音愈发明显,等来到太子的营帐前的时候,康熙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了。 梁九功胆战心惊地陪着康熙,心说:太子爷啊,您悠着点吧。 他以为康熙会勃然大怒进去训斥太子,但康熙只是定定看了一眼就带着梁九功离开了。 梁九功愈发伺候的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下来,他了解康熙比了解自己还要多,若康熙当场将脾气发了,这事也就过去了,最多后面再冷着太子几日,也就不计较了。 但康熙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离开了,梁九功心里就开始发毛了,他是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这两天不要再出事了。 但显然他的爷奶并不理会他,第二天,十八阿哥就传出不好的消息,梁九功亦步亦趋跟着康熙来到旁边的营帐,为了更好的照顾十八阿哥,康熙一早就将十八阿哥迁了过来。 康熙到了后,其他的阿哥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他们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但因为有太子深夜寻欢的事例在先,康熙并不相信他们是真的担忧弟弟。 密嫔已经开始哀哀哭泣,康熙看着太医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十弟怎么没来?”胤礽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胤祀,便出声问道。 康熙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正在此时,胤祀急匆匆进来,他脸色不好,看着就像一夜未睡的样子。 胤礽正要开口嘲讽,胤祀直接越过他,对康熙行礼道:“皇阿玛,儿子早年听闻纳兰·性德危在旦夕,是吃了一游方道士的药丸才好起来的。” “自太医对十八弟的情况素手无策后,儿臣便写信细细询问明相,依着明相给的线索派人寻找。” “可惜,儿臣去的时候,那道士已经坐化,只从他的徒弟手中求得他留下的最后一颗丹药。” 顺便将纳兰·明珠当初对外的话坐实,从此之后,这药丸就与瑾华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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