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厉害的。”容朗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 他的身形峻拔,即使穿得累赘都看得出上半身的健硕,宽肩窄腰,衣服都被撑得…… 李希言一惊,自己搁这儿想什么呢。 她立即别过头,看着前方,耳朵尖微微有些红。 捕捉到她的异样,容朗笑得狡猾又得意。 姐姐果然喜欢他这样的! 算他没白练! 随着二人的接近,兵刃交接之声变得清晰明确。 后院的门大开着,李希言几步跃进去。 一进去就见有一个极其高的男子正持剑和一群人缠斗。 他浑身都是伤,灰色衣裳上已经满是血迹。 而在那群人的身后,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子发髻散乱,身带枷锁,被几个大汉死死压着,跪在地上。 李希言双眼猩红,愤怒极了,心里就像是被一把火给烧着了似的。 “住手!” 她的声音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冷冽。 围攻灰衣男子的人这才看见她。 他们动作一顿,却又很快再次攻击。 真是疯了! 李希言横刀挥去,一刀砍开了四五个人。 为首的一个络腮胡男子被打得跌倒在地,一双虎眼恶狠狠地看着李希言,像是要活吞了她似的。 “二哥……”他身边的男子立即拉住他小声道,“绣衣使……这身手,是那个李希言。” 络腮胡眼神慌乱了一瞬,撑着站了起来。 已经脱力的灰衣男子单腿跪着,只以手里的长剑支撑着身体 正在这时,卫兵也跟着到达。 容朗立即下令。 “把这些人拿下!” “别!各位官爷!”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个瘦条条的白面书生,挡在那些人前面,连连作揖。 李希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抬手止住了卫士的行动。 那书生长出一口气,谄媚地迎上前:“草民葛渊见过李少使……”他瞟了一眼旁边的容朗,又转身补上一礼,“见过王爷。” 李希言面色不善:“说一说。”她看了一眼跪着的女子,“你们漕帮这是在演什么大戏?” “李少使有所不知。”葛渊一脸伤心,甚至还锤了锤胸口,“我们漕帮出了个孽障!” 他指着跪着的女子,手指不住地抖着。“这个孽障,竟然杀了我们的大哥!她的父亲。” “我没有。”女子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她就这样跪在那里,背打得笔直。 李希言心中咯噔了一下。 邬全义死了?! 哪里有这么巧,他们刚要来找就死了! 她面上不显,只死死盯着葛渊:“有趣,本官刚要来找邬全义,他就死了。” “啊?”葛渊一脸迷茫,“您找大哥做什么?” 他微微睁大眼,辩解道:“上次打架的事儿不是罚过了吗?” 李希言没有回答他,只吩咐道:“把人放了。” “这……”葛渊一脸为难。 “这是我们漕帮的家事!”络腮胡捂着胸口,振振有词,“李少使管得太宽了吧!” 李希言不屑地瞥了一眼他胸口的伤。 “家事?漕帮好了不得,竟然连国法都能越过,私自给人上枷锁?本官怎么不知道除了官府以外有哪个人有资格动用私刑!” 她一刀扔过去,长刀准确地插在络腮胡的脚尖前一分。 泛着寒光的刀刃嗡嗡作响。 络腮胡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葛渊见状不对立即讨饶:“少使教训的是,是我们不对。” 他转过头呵斥:“还不快把人放了。” 几个汉子这才给女子打开了枷锁。 “小姐……”灰衣男子吃力站起,摇摇晃晃走向女子,想要扶起她。 女子将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借力站起,又朝着李希言施礼。 “民女邬欢多谢李少使救护。” 李希言微微点头:“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说说你们漕帮的事情。”
第6章 弑 聚义堂。 李希言与…… 聚义堂。 李希言与容朗一左一右坐在主位。 他们的左手边站着邬全义的独女邬欢,以及她的贴身护卫,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灰衣男子——齐十六。 右手边依次是漕帮的二帮主张山,三帮主葛渊。 大厅外,身穿盔甲的卫兵围住了整个聚义堂。 “来,先说一说,邬全义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李希言像是随手一指似的,指向了葛渊,“你先说。” 此人最是狡诈,让他先说,杜绝他临时改口的可能。 葛渊心中一沉,眼珠子转了转。 “昨日一早,我们用早饭的时候迟迟不见大哥来。仆人说大哥昨晚进了佛堂,我们就去佛堂找人,敲了好几下,大哥都不应。因为大哥身子一直不好,还有哮病,我们怕他出事,就把门撞开……结果刚一进门就看见大哥……” 他按了按眼角。 “他躺在蒲团跟前,已经没了气息……” 李希言敲了敲桌面:“所以你们就不报案,直接把他的独女给绑了?” “啊……”容朗摇了摇扇子,感叹得阴阳怪气,“好熟悉的灭门剧情呢~” “二位误会了!”葛渊挡在满脸通红的张山面前,急忙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我们是有证据的!大哥前日天色一暗就一个人进了佛堂,在此期间只有邬欢给他送了一碗粥。我们在粥里验出了毒,这才……” 李希言不耐地皱了皱眉:“邬欢是邬全义的独女。” 她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 葛渊瞟了一眼沉默的齐十六。 “可……大哥去世前一直为了婚事和这个孽障在闹矛盾。” “婚事?”想到刚刚齐十六拼命也要护住邬欢,李希言哪里还不明白,“邬全义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嗯!”葛渊蔑视着齐十六,“他是个孤儿,性子又阴沉,大哥一直觉得他并非良配。” “邬欢。”李希言转向她,语气温和不少,“你可有何辩解。” 邬欢讽刺一笑:“动机不算充足,证据也并不明朗。” 她微微侧身,昂起头,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张山和葛渊。 “粥里下的是什么毒?即使粥里有毒,我放下那碗粥后就离开了,除了我以外,厨房的人和婢女小厮或者是后来去找父亲的人都有可能碰过,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 葛渊立即反击道:“粥里下的就是断肠草。我们已经查过了,只在你房里搜出了断肠草,不是你能是谁?而且在我们早上进去之前,整个佛堂都是从里面被锁住的!除了你送去那碗有毒的粥还有什么能害死他?” 他一脸痛惜:“侄女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子就毒杀养育你长大的父亲呢?” “少给人扣帽子!”邬欢表情纹丝不变,反唇相讥,“我屋内有断肠草就一定是我吗?谁知是不是有心人诬陷栽赃。” 她说完朝着李希言深深行了一礼。 “请李少使依照律法,由官府来侦办先父被害一案!” 她很清楚,这位李少使最不满的就在于这些人拿私刑对付她,漠视官府。 李希言目露赞赏。 临危不乱,还很懂规矩。 “你说的有理,这案子本官就接下了。” “大人!”张山喊了一声。 李希言胸口起伏了几下,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二人是邬全义的什么人?” 她突来的问题让二人一时怔愣,不由回答道:“义弟。” “不是死者家属没资格过问案情。”李希言斜睨了葛渊一眼,“你二哥没读过书?你也没读过吗?” 葛渊立即闭了嘴,还顺手拉住了想要说什么的张山。 无论如何现在官府的人在,他们什么也不敢做。 见漕帮的人终于老实,李希言这才坐正:“尸体呢?” 正房。 邬全义的尸体被安置在棺材内。 看着已经封闭的棺材,李希言向后退了一步。 “把尸体取出来。” “是。”几个卫兵立即上前。 张山和葛渊面露不忍,想要阻止,却被李希言一个眼神给逼退。 “滥用私刑的账,本官还没和你们算。” 棺材被几下撬开,露出里面的尸体来。 一直神情自若的邬欢眼眶一红,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李希言吩咐道:“把尸体抬进旁边的耳房放好。” “不在这里验吗?”葛渊抓紧机会问道。 李希言戴好口巾,带着容朗径直走进了耳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李少使很讨厌葛渊?” 李希言没有否认,反而主动抱怨了一句:“今日若是我们晚来一步,邬欢怕不是会命丧其手。他挑着性子冲动的张山闹,自己倒是一直像个王八似的缩在一边,听见了动静才出来。” “这漕帮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容朗说着一边戴上了手套。 李希言飞快瞟了一眼尸体:“可需要帮忙?” 容朗眼睛弯了弯,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李希言自然不会勉强自己,往旁边撤了一步,看着房梁出神。 邬全义的死亡时间…… 按照船工的交代,六月十七凌晨他们放完火就立即返航,六月十七晚上之前他们应该就已经回到沧州。 然而,就在六月十七晚到六月十八早上这段时间,邬全义就遇害了。 他究竟是为何而死? 漕帮和新罗使臣定然不会有仇,他带人去劫杀使臣,定然是背后有人指使。 难道是被指使者灭口了? 容朗这边已经验完。 “死亡时间是昨晚子时左右。死者面色发绀,口唇青紫,确实像是中了断肠草之毒。头部右侧有轻微撞击伤,右手手肘和右小腿外侧也有轻微擦伤。不太严重,看形态可能是死者死亡时摔倒在地导致的。” “所以,还是不能确定死因?” “是的。断肠草中毒最独特的表现是肠子变黑粘连,仅凭表面的检验是无法下定论的。” “他的衣物是换过的?” “没有啊。” “还没换寿衣就急着把人装进去了?”李希言顾不得内心的害怕,立刻上前查看死者的衣物。 邬全义是个简朴的人。 身上没有半点装饰,衣裳虽然整洁,但是很旧,就连衣裳的袖口处都被磨得有些发白,这确实是死者生前穿的。 她内心闪过一丝窃喜,一寸寸摸过衣物的每一个角落。 过了好一会儿,她下了结论:“可真干净。” “衣裳……”容朗有些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吗?” “断肠草发作快,毒性极烈,发作时还会腹痛不止。若他当时服下后就立即发作,那碗粥应该会被撒倒在地上,同样倒下的他身上再怎么样也会沾染上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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