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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天上月

作者:夜雪湖山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7-13 10:50:02

  “好!”高陵侯一口应下,睃了眼谢太傅,“你且说来听听,有什么事,舅父给你做主。”

  韶音莞尔,腹诽了一句“老狐狸”,随后开口道:“诚如阿父所言,谢氏子弟生来便坐享荣华,婚姻自当为家族效力,是以,阿父要我嫁我便嫁。只是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结成一对怨偶,恐怕也于家族无所助益,反倒做成嫌隙。殷鉴不远,我不说想来阿父也清楚。”

  众人闻言顿时现出尴尬之色,她说的“殷鉴”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祖父母、谢太傅已故的双亲。

  韶音祖母出自谯国何氏,当年何谢两姓欲交好彼此结为姻亲,孰料一对儿女互相看不顺眼,迫于家族压力又不得离异,以至于最后竟相互厌恶,卧不同榻、坐不同席。韶音祖父晚年一直住在会稽山阴的逍遥别业之中,祖母则住在建康乌衣巷,二人至死不复相见。

  祖母厌恶祖父至深,连带着对自己的一众子孙也是淡淡的,生前承欢膝下的也多是何家子侄。何谢两姓虽未因此交恶,到底心存龃龉,愈发疏远。

  此为谢太傅心中一处隐痛,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韶音也是不愿意触碰的。

  父亲口口声声说李勖有多好,可纵使他说得天花乱坠,李勖依旧是个出身寒微、大字不识的武夫,说得好听是将军,说得不好听就是兵驺,奴婢人也!

  韶音身边的堂表兄弟、交游往来的郎君,哪个不是芝兰玉树、丰仪秀骨李勖……实非此间之人。去岁长生道叛乱,会稽、吴兴等地接连失守,赵勇率北府兵前往浙东平叛,虽克敌复地,却放纵手下兵士烧杀掳掠、**妇女,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令百姓苦不堪言。

  而李勖,正是赵勇帐下第一猛将!

  这样的人,再大的功绩、再高的官职又如何,还不是与财狼虎豹无异。

  谢氏虽以姻亲为交好之器,倒也不必非要与虎谋皮。

  韶音想到此处已经下定了决心,“阿父!”她又唤了一声,随后提着裙快步跑下阁来,弯膝往谢太傅身前一跪,郑重道:“韶音欲效古人反马之礼,以三月为期试婚。三月之后,若琴瑟和谐,自当永结夫妇。若是不成,便乘坐母家的马车回门,从此离异各过。还望阿父成全!”


第2章

  所谓“反马之礼”始于春秋。

  彼时女子出嫁,过门到夫家后仍不算礼成,仍要留住娘家送嫁的马车,表示自谦、惶恐,不知能否成为合格的媳妇而不被休弃之意。待到三月祭拜宗庙之后,夫家当遣空车而返,以示夫妻情好、白头偕老,此时才算礼成。

  此为士大夫娶妻的古礼,如今早已演变为三日归宁之俗,含义亦大不相同。

  若按韶音所说,这女方自谦之礼,反倒成了她“试婚”的借口。

  试……婚……上邪!“婚”也能“试”

  不愧是陈郡谢氏的子弟,也就只有他们这个所谓“重情轻礼”的家风能生养出这样的“宁馨儿”。

  若是自己的女儿王灵素也在出嫁前夕张口闭口“试婚”……高陵侯光想想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本来是想借机搅合一番的,哪成想阿纨说了这么离谱的话,他这个做舅父的到底是长辈,不能随着小辈一道胡作非为。

  高陵侯想到此处轻咳了一声,斜睃了一眼谢太傅,“这个……阿纨呀,你——”

  “好。”

  高陵侯话音未落,身旁的谢太傅竟然一口答应了!

  晋城公主、高陵侯夫人和一众侍女仆妇面面相觑,高陵侯更是呆若木鸡,只有韶音眉开眼笑,拽着她阿父的麈尾站起身来,一双狭长的俊目弯弯眯起,“多谢阿父!”

  此时此刻,迎亲的人已经堵在了门口,他不答应也不行。韶音故意隐忍到这时才提条件,就是算准了这点。只是她也没料到,谢太傅能答应得这么痛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阿父肚子里作着什么妖……谢韶音眯着眼睛打量谢太傅,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谢太傅哼了一声,从她手里扯回自己的麈尾,心疼地拍了拍上面弯折的毛,“还不快去梳洗”

  “女儿方才说的是:阿父答应我这个条件,我才能嫁。”谢韶音眼帘上挑,语气无赖,“可不是说‘只要答应了我这个条件,我就一定嫁。’”

  ……

  年高德劭、云淡风轻、高蹈出尘的谢太傅猛地吸了一口气,“你还要如何!”

  一句话出口,谢太傅只觉自己的喉咙在颤抖。

  “我谢家子弟个个都是风流人物,阿纨不才,一不小心就生成了这副倾城之貌,若是那李勖形貌丑恶,我就是死也不嫁!”

  “……”谢太傅长呼出一口气,“为父不是早就与你说了,他容貌甚伟,生得不丑!”

  “阿父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真的”韶音撅起嘴巴,看向高陵侯夫妇,“若是他不丑,舅父和舅母为何把表姐阿泠许配给冯毅”

  “这就要问你舅父了。”谢太傅瞥了一眼高陵侯道。

  “呵呵!这个……”高陵侯干笑两声,忽然指着前方甬道,“冬郎!你从前院过来的快告诉你阿姐,那李勖生得如何。”

  甬道上疾步行来的小郎君色若春柳、珠光玉曜,正是谢韶音的弟弟谢候,因在族中排行第三十九,人称谢三十九郎。又因生在冬月最后一日,故而得字“逢春”,小字冬郎。

  谢韶音一早打发他到前边去窥李勖的容貌,他被族中子弟挤到了外围,拖到这会儿才看清了人,此刻是回来向阿姐复命的。

  “李勖生得么……”谢候一脸的一言难尽,几步走到阿雀身前,问她讨笔墨。谢府自然是不缺笔墨的,只是后宅筹备新婚,到处都是喜物,阿雀一时间竟不知哪里有笔墨,手忙脚乱之际,只从漆奁里寻了一枝画眉的黛笔来。

  谢候也不挑,接过来道了句“阿姐请看”,将广袖平铺于庭中石桌之上,就以黛笔在自己的袖子上作起画来。

  他擅于丹青,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伟丈夫的轮廓来。

  韶音仔细看去,但见此人身形魁伟,有几分奇拔磊落之气,神色矜持谦抑,似乎甚有威重。

  好像……是不丑。

  “似乎还差点什么……”谢候叼着黛笔自言自语,忽然眼睛一亮,“对,还差这个!”

  话音落时,袖上人的一侧脸颊便多了一只浅浅的笑涡。

  韶音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明白方才阿弟为何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了。

  凶神恶煞的莽夫,笑起来好像还有点甜……的确是一言难尽的长相!

  “冬郎果真看清楚了么”韶音颇有些迟疑,李勖这副模样似乎与她印象中的兵驺不太一样。

  谢候端详了一阵,自己也觉不大满意,微微脸红道:“好像是差了一丝神韵,我的技法到底比不上九郎,阿姐看个大致就是了。”

  谢太傅早已不耐,瞪着韶音道:“我儿这回还有话说么”

  韶音哼了一声,提着裙角快步跑入廊下,至柱础旁回过眸来,眼睛睃着谢太傅,娇声道:“梳洗更衣就罢了,不许往我面上傅脂涂粉,油腻腻地糊一层,多讨厌!”

  “这……新嫁娘哪有不妆扮的”下人为难地看向谢太傅。

  谢太傅注视着廊下的韶音,只见晚照中女儿褒衣博带,青丝松绾,素面赤足恍如洛水之神,可谓风华绝代。心中忽觉不是滋味,便将手不耐地一挥,“随她随她,都随她!手脚利落些,莫要误了吉时!”

  金辉夕照,侍女手捧吉服珠珮鱼贯而入,前庭双阙之外,专为新郎而设的关隘已经拉开了架势。锦绣衣冠分列两旁,拒李家迎亲队伍于谢府门外。

  李勖身着喜袍,骑于一匹玄色高头大马之上,微微昂头,目光掠过谢宅前巍峨双阙,飞檐上镌刻“谢”字的瓦当,象征三公宅邸的黄色外墙,而后落到面前一众金辉玉映的士族子弟身上。

  打眼望去,除三十九郎谢候之外,谢家其余几位郎君俱都隐在人后,想必是事先得了谢太傅的叮嘱之故。张罗得最起劲的反倒是王氏、何氏与司马氏的几位子侄。

  李勖武人,赤膊白刃搏来的出身,看人时习惯将目光先锁于咽喉处,而后直视双目,此刻又高踞马上,这一眼扫过去便令人浑身不适。

  “某乃琅琊王氏十二郎王耀之,久仰将军大名!”高陵侯之子王耀之越众而出,当先与李勖道。

  李勖翻身下马,抱拳答礼:“久仰。”

  王耀之这才发觉,此僚阔背窄腰,生得格外高大,人前一站,竟有蔽日之感。稳了稳心神方道:“素闻将军能征善战,有以一当百之勇,想来骑射之术也必定不凡。”

  说着身子后撤,手指两阙之间,笑道:“良辰佳时,请将军射下覆瓿之物以为头彩。”

  李勖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双阙之间连接一条锦带,带上分别悬着一卷竹书、一柄玉如意、一方玉尺和一只栻盘。

  覆瓿之物……覆者,盖也;瓿者,坛子也!

  覆瓿之物合该是盖酒坛子的红布,而锦带所系却无织物。逐一而论,如意、玉尺均无法盖住酒坛,唯有竹书和栻盘可能,只是不知二者之中哪个才是王耀之口中的“覆瓿之物”。

  王耀之长吁出一口郁气,与身旁的谢候相视一笑:果然,这莽夫听不懂文雅之辞。一众郎君见状无不面露得色,抱起臂来等着看李勖的笑话。

  前来迎亲的李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俱是不知何为“覆瓿之物”;唯有谋士温衡一人知晓,无奈李勖此刻已经在双阙之前,与他有一定距离,无论是使眼色还是贸然上前,抑或怂恿身旁之人出声告知,都并非上策。

  “将军请吧!”

  王耀之递上弓箭,笑着催促道。

  李勖目光越过众人,见双阙之后另有一匹大宛良马,三只铜圈,一只黑漆桶,遂不接弓箭,转而问道:“既备了良马,可是射箭之后还要看在下的骑术”

  王耀之不料他有此一问,一愣之后方道:“正是,将军有何见教”

  “不知骑术如何比试”

  “比试倒是谈不上”,王耀之身旁一位容色睥睨的华服男子接口道,“我听闻良将无不弓马娴熟,能御烈驹越深涧、过天堑,将军勇武,这些想来是不在话下。今日何妨让我等见识一番骑马过火圈的英姿”

  见李勖目光看过来,此人微笑继续道:“自然,这还要待将军过了第一关之后再说。”

  这人神色倨傲,一番话下来并无自报家门之意,已是十分无礼。

  谢候瞥了他一眼,与李勖道:“此乃会稽王之子司马德明。”

  永安帝司马文昭体弱多病,朝中大小事均委付会稽王司马弘,封为扬州刺史,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韶音的五叔谢泽战败被杀后,徐州刺史出缺,也由会稽王兼任。

  会稽王虽大权在握,却耽溺酒色不理政事,一应事务均交由儿子司马德明。 言情小说 www[.]bgnovel[.]cc 言情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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