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路崇宁长手一捞,将蛋筒拿过去咬了口,“咔哧”一声,另一边,梁喜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愣住了。 信航看着两人自然地吃一个甜筒,浓眉一皱,“我再去打几个吧,可怜巴巴的,家里又不是没这条件。” 见双双摇头,信航无奈给自己打了一个,没几口便吃完了,他从小不但嘴壮,观察力和灵敏性更比寻常人高一截,梁喜觉得他天生当警察的料。 吃完信航擦擦嘴,说:“我要了壶茶,咱们去汗蒸房吧。” 路崇宁站起来,和信航同时看向梁喜,但伸手的动作比信航慢了一步,他适时缩回,不露痕迹。 梁喜被信航拉起,“去四十五度,我怕热。” 信航一脸坏笑,“扔七十那屋,把你烤熟。” 梁喜抬腿照他屁股踢了一脚,触感还不错,挺翘的。 说来奇怪,她跟信航可以毫无顾忌地打闹,但和路崇宁不行,可以说这种程度从没有过,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有次在家里一起洗手,路崇宁在梁喜身后拽毛巾,靠得特别近,梁喜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以为路崇宁会抱她,可好光景被突然回来的梁辰义打断,如果他没回来,梁喜也猜不准后续...... 四十五度屋里还剩两个空位,梁喜跑过去躺下,热浪直往脸上扑,她闭眼享受了两秒,再睁眼时看见路崇宁和信航俩大高个儿挤在旁边,只能坐不能躺。 梁喜收腿,不经意剐蹭到路崇宁,他象征性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梁喜又假装无意踹了一脚,路崇宁依然好欺负一样不吭声,搞得梁喜自讨没趣。 服务员把茶端上来,信航跪滑到里头,茶桌放在中间,他连倒三杯茶,一人一杯,茶水太烫,梁喜想端没端起来。 信航明显皮厚不怕烫,茶杯端得特别稳,“小宁,没处个日本女朋友啊?” 梁喜屏息盯着茶水,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什么。 “没有。” 肩膀塌下去,梁喜暗暗松口气。 信航又问:“你同事应该没啥女的吧?” “办公室有,不少。” “你喜欢什么类型?我给你介绍,老大不小了还没谈过恋爱,说出去给我丢人。” 梁喜余光瞥了路崇宁一眼,心里隐隐期待他会怎么回答,可他低着头,嘴巴抿得严实。 信航转头问梁喜,“知道你哥喜欢哪种吗?比如?” 路崇宁闭口不谈的模样让梁喜期待落空,她报复似地脱口而出,“我哥谈过恋爱。” 路崇宁和信航一起盯着她,一个失措,一个惊讶。 在惊讶过后,信航一脸坏笑,“什么时候?竟然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 梁喜故意放缓语速,说:“好久之前的事了,没谁知道。” 桌下,路崇宁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信航眼里的好奇值拉满,“长得漂亮吗?” 梁喜刚要张嘴被他拦住,“我问崇宁呢,你让他自己说。” 路崇宁抬头,懒散地向后晃了两下脖颈,淡淡回应,“不好看。” 回旋镖扎过来,这下失措的人轮到梁喜,汗蒸房的热气让她呼吸不畅,闷得难受。 信航吸溜一口茶,喝得有滋有味,可路崇宁喝完却眉头一皱,虽然短暂还是被信航看见,“怎么了?苦啊?” “有点。” 信航用力拍了下路崇宁的膝盖,“想喝什么告诉我,上九天揽月我都给你买。” 路崇宁被他逗笑,梁喜却笑不出来,从小到大一直是路崇宁给他俩东西,现在风水轮流转,路崇宁变成被给予的那个。 忽然梁喜感觉脑后一轻,原来是皮筋松了,她朝信航猛踹一脚,“看你扎的破玩意儿!” 信航捂着屁股,一脸无辜,“我又没学过。” “给我。”路崇宁伸手,掌心向上。 视线扫过指尖,梁喜说:“不用。” 她举起胳膊试图自己扎,可皮筋却被路崇宁抢去,她急恼吼了句,“不是说了吗?不用!” 这一吼把信航吓了一跳。以为梁喜下一步要打人。 “坐好。” 相比信航,路崇宁语气十分平静,但却透着一丝严肃,梁喜的暴脾气没让他丝毫畏缩,而是箍着梁喜肩膀,让她转过去背对自己。 梁喜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旁边的信航也如此,大气不敢出,直勾勾地盯着,好像他俩的生死全握在路崇宁手上。 梁喜散落的头发被路崇宁几下束起,转了几圈用皮筋扎好,丸子头告成,她抬手摸了摸,感觉还不错,但面上不想表现出来,更不会说谢。 信航看着梁喜,“咱仨现在都单身,等老了以后搭伙住养老院吧,你看你连头发都扎不好,小宁可以帮忙。” “你俩去吧,我又不是单身。” 梁喜这句可比刚才哪句都劲爆,信航嘴里的茶差点喷出去,“不是一直光杆吗?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你俩怎么都背着我呢?” 喊得太大声,身旁人纷纷侧目,信航赶忙低头,拉住梁喜手腕, 小声问:“对方哪里人?多大?做什么工作?” 梁喜甩开他,“大学同学。” 这种谎太好扯了,简直张口就来,她说完端起杯子喝茶,用余光偷瞄路崇宁。 “我去下洗手间。”路崇宁从榻榻米下去,走到门口时歪了下头才不至于撞到门框。 后面信航还想盘问,让梁喜一顿乱拳打回。 “你和小宁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又没打架。” “你还想打架?” 梁喜攥拳,“怕我输啊?” “我怕小宁输,他自尊心强又骄傲,你别惹他了行不行?” 梁喜不接茬。 “你俩这么别扭,勉强住一起干嘛,不理解。” 梁喜咽下茶水回怼,“您别费神了。” 信航顶着一张忧国忧民的脸还想问什么,被梁喜捏住嘴唇,瞬间变成扁嘴鸭子。 信航没用什么劲儿便挣脱开,“改改你那脾气,等小宁有女朋友就搬出去了,肯定不会在你家住。” 梁喜点点头,“应该快了吧,他刚回来晚上就出去约会,连续两天不着家。” “你要有嫂子了。”信航一脸笃定。 “滚。” ...... 从汗蒸房出去,路崇宁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可以抽烟的地方,问了服务员,被告知抽烟只能到外面,他心情烦闷,正好不想回去,索性换下汗蒸服,去外面等。 过了二十多分钟梁喜和信航出来,看见路崇宁蹲在洗浴中心门口,脚底树叶上对着三个烟头。 “小宁,好点没?”信航说着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走过去要拉路崇宁,他自己先站起来,“没事。” 出来时他发信息给信航说里边太闷,不舒服,在外面等他俩。 梁喜觉得路崇宁所谓的不舒服,心理大于生理...... 离开洗浴中心,信航把梁喜和路崇宁送到家楼下便开车回去,他明天要早点去单位,人民警察太忙。 站在路边,两人不说话也不动,有种暗暗较劲又不知如何打破僵局的尴尬。 忽然梁喜瞥见理发店牌匾,发号施令一样,说:“你去把头发剪了。” “为什么?” “我看着不舒服。” 尤其是眼睛总被挡住,她看不到他的眼神,更难猜他的心思。 路崇宁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去的话可以让你消气吗?” “哪来的气。” “和平共处。”路崇宁伸手。 梁喜抬手扇开,“先把头发剪了再说。” 路崇宁搓了两下麻酥酥的指尖,看着梁喜,眼睛好像在说“你接着装” 梁喜抬抬下巴,“去啊。” 这场较劲最终以路崇宁就范收场。 ...... 推开理发店的门,梁喜见屋里没客人,问迎面的小工:“还能剪吗?” “能,里面请,二位想怎么弄?” 梁喜指着路崇宁,“给他剪。” “帅哥过来跟我洗洗吧。” 小工带路崇宁去里面洗头,梁喜坐在门口沙发上等,这家理发店开了几年了,面积不大,只有一男一女两个理发师,之前放假回来她在这修过发尾,技术凑合。 洗完头理发师让路崇宁坐下,扯一块黑乎乎的围布盖在他身上,问他想怎么剪,路崇宁却转头看向梁喜,她会意,走过去问:“哪种发型最丑?” 理发师愣住,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梁喜拍板,“寸头吧。” 记得刚上高中时有一阵梁喜迷上偶像剧,跟信航还有路崇宁说她喜欢男生留长发,信航为了在梁喜面前耍帅,连续俩月没剪头,后来被他妈揍了一顿,拽着他到理发店把头发全剃了,跟小和尚差不多,直到头发长到之前那个长度前都没再去梁喜家玩过。 少女的审美一阵风一阵雨,说变就变,没过两天她又改喜欢寸头了。 这次不是因为偶像剧,而是因为路崇宁。 他头型很好看,可能杨婉仪没听信老人一定要给孩子睡扁头的说法吧,以前梁喜倒没注意,直到梁辰义带路崇宁剪了寸头才明显。 理发师听梁喜说完看向路崇宁,像在征求本人意见,他点点头,理发师这才敢下手。 发型简单,没一会儿就剪完了,理发师“咔哧”两下剪刀,问:“美女,看你男朋友剪得怎么样?还有哪里需要修吗?”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路崇宁抬头,发现梁喜正看着镜子里的他,目光汇聚的一瞬又同时躲闪。 “可以。”梁喜一锤定音,剪完头发的路崇宁眉眼清晰,利落不少。 理发师放下剪刀,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这小寸头,带劲哈!” “嗯,带劲,适合出家当和尚。” 理发师不知道梁喜是夸是损,他拍拍路崇宁肩膀,“起来吧,冲冲碎发茬。” “不用了。”路崇宁随便划拉几下,自己解开围布站起来。 “丑吗?” 理发店门口,路崇宁抬手摸了摸,视线飘忽,不知是不适应还是不好意思。 梁喜看头发的时候连脸一起看了,路崇宁刚回来时她直观感觉他比以前成熟不少,但剪完这个发型又让少年感回归,两种感觉神奇切换,总之帅得一塌糊涂。 “放心,不耽误你找对象。” 梁喜口是心非,转身往家走去。 今晚她惹了路崇宁两次,惹完又后悔,只剩下嘴硬。 ...... 开锁进屋,路崇宁到洗手间把沾的头茬洗掉,出来时脸上湿漉漉的,没擦。 他的睫毛不算长,但又黑又密,带着一种引人怜爱的脆弱感,梁喜想放狠话的时候从不跟他对视,因为只要那样,她就不可自控地心软。 几滴水珠甩在脸上,梁喜回神,想起家里没有路崇宁用的毛巾,把纸抽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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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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