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事情发生的有点多,沈朝容也没怎么休息,此刻思绪漫游、反应都慢了半拍,她能察觉到这件事已经是耗尽了精气神。 并且,她有些难以分辨心里的闷堵是更多的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自己这两天太累了需要休息。 她不想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交流。 她认为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她轻声开口,“先回去吧。” 她迈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还留下一句,“今天谢谢你。” 她的语气克制又正常,甚至很礼貌。 沈朝容不是那种生气了就要撒泼打滚、挥洒眼泪质问对方的人,那不是她的作风。正因为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对人对事本质上有着干脆利落的洒脱,也不是三言两语顾左右而言他就能哄过去的寻常女孩子。 尤其是她现在还不想做判断。 她想回到温暖的床,睡个昏天黑地,然后再让因加班而混沌的脑子恢复思考。 因为这个事情,医院给她调了很多天的假。 就算是听证会取消,这件事交由上级部门处理,但沈朝容的假期还有效,所以她从医院出来后就直奔家里了。
第32章 32晋江文学城首发 “你可以帮我吹吗…… 今天是周末, 沈母早上去跟小姐妹跳广场舞了,沈父最近局里有差要出也不在家,沈朝阳这周在学校不回来, 沈家一个人也没有,静得很, 是一个适合睡到天荒地老的时机。 沈朝容回到家直奔二楼回房, 她简单冲了个澡、拉上窗帘、把手机调成静音,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套之后, 就倒在了床上, 迅速入睡。 这一觉, 一睡就是天昏地暗。 外头时间流逝, 她睡得很满足, 直到自然醒过来,觉得有些口渴, 她摸过床头的小钟看了眼,才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 她这一觉, 就是十个小时。 比饱餐一顿还让人餍足。 她掀开被,踩着棉拖,拿过床头的水杯, 打算下楼接水。 从楼上下来沈朝容直奔厨房,一口气仰头喝完一整杯水后, 她站在琉璃岛台前,蓦地, 视线一顿。 窗外天色渐晚, 月亮悬起,但是天空并未完全暗下来,只有有些雾蒙蒙的, 似乎下了点细雨。 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窗的窗帘缝隙,她似乎看见了一道身影,沈朝容放下水杯,径直朝门口走去,毫不犹豫地把门打开。 “你一直在这里吗?”她神情怔然。 外头甚至下了细雨,天色闷青,他额前细碎黑发湿答答的,几滴雨水划过他直挺鼻梁,顺着唇角滴落。 看起来在那站了很久。 沈朝容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出来,抿了抿唇,许他进来。 沈朝容去沈朝阳房间拿了套干衣服过来,递给他。 他说了声谢谢,将衣服放在床尾梳妆柜上,而后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将衣服脱去,将干净的黑色T恤穿上。 沈朝容轻倚靠在门边,眉眼低垂,她突然想到,“内裤有湿吗?” 湿了也没办法,沈朝容心想,总不能穿沈朝阳的吧? 闻言,他身体一顿,转过身来,“没有。” 她的关心好似让他松了一口气。 沈朝容点头,眼神示意他赶快换掉,免得感冒。 三两下换好后,沈朝容将他的衣物接过,拿去外面洗衣房,没多久又拿了个吹风机进来递给他,示意他把头发吹吹。 他手捉住她拿着吹风机递过来的手腕,眸色暗淡,看起来有些委屈,“你可以帮我吹吗?” 沈朝容:? 她勾唇,笑了下,“你这是在得寸进尺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余斯年接过吹风机。 沈朝容后退两步,轻轻倚靠在门后,看着他将吹风机插上,抬手将风筒吹起,吹干。 他侧对着她,抬起头时,黑色毛衣下,露出了劲瘦腰身,和恰到好处的人鱼线。 沈朝容:“......” 他的头发吹得很快,也不讲究发式,能干就行,所以三五分钟就吹好了。 他放下吹风机,转过身来,发现她的视线在直直地看着自己时,漆深的眸子瞧着她。 他的手轻碰着沈朝容的梳妆桌,就在不远处站着,抿了抿唇,对她说,“抱歉。” 沈朝容略一挑眉。 经过长达十个小时的睡眠后,她现在脑子里异样的清醒,就这么凝着他,轻声开口,“这就是你一直站在下面的原因么。” 沈朝容看见他将眼眸垂下,额前散落的发将眼帘微微遮住,神情晦涩不明,她余光瞥见他触碰桌子的手微微蜷缩。 而后,他再次抬眸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缓步上前,在距离她半米处停下,长久地注视着她。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良久后,他“嗯”了声,“你就是原因。” 余斯年是个聪明人,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也尤其明白,在漫长且无趣的人生里,遇见并拥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他不愿意让隔阂在他和沈朝容之间闲置,不愿意有任何影响他和她感情的事悬而未决。在今天她说她需要冷静的时候,余斯年有一瞬间要拉住她的强烈冲动,可是他没有,他尊重她。 既然她需要时间,那他便如她所愿。 但是,在给她时间的这段时间里,他不能什么也不做。 沈朝容听见他说,“对不起,你愿意听我狡辩一下吗。”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质感,勾在她耳边一般。 沈朝容轻抿着唇,没有出声,变相默许了他可以说下去。 余斯年说,他是初中才随着父母从香港到内陆生活的,他父母都算是高知,但是母亲那边家庭势力复杂,周灵所在是周家第三脉血系,而周灵的母亲是香港周家大老板的第三房太太,听到这里时,沈朝容还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他口中的“第三房太太”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的外婆,是那个周老板的不唯一妻子。 已经是现代世纪了,听见这样的事,沈朝容理所当然地感到意外。 察觉到她的迷茫,余斯年解释道,“那边过去有权势的人,并不奉行一夫一妻制。” 沈朝容点点头,很快地接受了过去时代的一些残留。 余斯年说,过去也并不十分轻松。 他的父母长时间分居两地,他的父亲自幼丧父丧母,所以自结婚以来他的外婆就把他的父亲当作亲儿子看待,三房本来就指着周灵这一个女儿,奈何她对经商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周家三房的生意后来就都落到了他父亲身上。 余斯年的母亲不愿意让这些事情过多的影响到他,就带着他搬离了香港,到这边教书,留他父亲在那边打理他外婆的家族生意,中途有几年他父亲也到这边来,但很快又辞去工作回香港了,因为三房需要人在。 十几年前,那个所谓的周老板,也就是余斯年的外公生过一次重病,那时周家就因为家产和资产争夺问题分崩离析,各房开始劣性争夺资源,包括不限于和香港当地地头势力勾结,直接霸权侵占另外几房的资源,因为利益问题热战几乎即将上升,这事在当地闹得人尽皆知,纸媒体也肆虐报道,有些势力仗着周家二房撑腰,甚至在街市就露出器械,已经到了惊到平头百姓生活的程度,后来还是因为他外公病情奇迹般好转,稳住了局面,这场让全港为之惊慌的闹剧才结束。 当时大房和二房是斗得最狠的,后来四房还死了人,十几年恩恩怨怨从未停止。好在相对于其他几房,三房生意清白,并不贪心参与家产瓜分斗争,所以得以平安存活下来。 但是这几年,余斯年外公身体每况愈下,周家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又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余斯年一直没有把这事跟沈朝容说,一是担心她不喜欢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怕影响她对他的看法,二是希望一切都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虽然说今时今日还是很安全的,但是大房和二房的势力不容小觑,其中生意很多是不清不楚和当地黑势力有着不可言说的交易。 当年就有无辜的人,在这样的斗争中没了性命。 沈朝容还在接受这些信息中。 她还在讶异于这些只有在电影上才存在的情节,竟然离余斯年那么近。 “那天的拍卖会......”她问。 “我外公,是林在名先生——”他顿了顿,“的粉丝,他一直觉得你父亲的画很有灵性,当年那副画在第一次拍卖的时候,被人买走了。” 那天的拍卖会余斯年其实是临时替代他父亲去的,原本他就不参与周家相关的事,但是余父刚好陪余母回了趟香港,所以交代他去。 沈朝容问,那为什么躲她。 他说,是因为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她,加上当时带着周家的司机,周家复杂,以免她也有牵涉到这些事情上。 他细细地说了很久,从剖析祖上周家和他父亲、到父母的相识相恋、到他的成长。 余斯年这辈子从来没有和别人这样耐心细致地描述过自己的来时路,除非那是沈朝容。 “沈朝容——” 他刚吹干的头发柔顺清爽,末了贴近她时她还能闻到好闻的味道,他耐心解释的模样看起来很温柔,有种消磨人脾气般的魔力,引人一阵悸动。 沈朝容从没觉得自己是这样好哄的人。 他看着她,突然说,“我爱你。” 人们时常挂在嘴边的这三个字,是第一次出现在两个人之间。 在这样一个平凡的雨天,平凡的时间点。 也不是万众瞩目的时刻。 沈朝容心脏因为这三个字塌陷下去,琥珀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他,“为什么?” 有时候,语言太华丽了、太有遮蔽性了,能够轻易地迷惑人心。 沈朝容曾在学校时见过同寝室友的分分合合。 同寝的艾米丽交过不少男朋友,样貌英俊的、聪明多金的、年轻谄媚的,艾米丽曾说着男人都是shit,但是后来还是不由深陷,那些追求他的男人说得再好听,后来该出轨时出轨,该变心变心。但艾米丽竟然由一开始的不屑到逐渐喜欢上对方,再到撕心裂肺毫无自尊求着对方不要离开,沈朝容简直怀疑艾米丽被夺舍了。 但沈朝容不是那样的女孩。 她看起来,就不会是这样的人,余斯年也明白她的清醒和冷静,所以不愿意承担任何一点失去她的风险,于是,他在身后跟她回来,又在楼下等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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