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岑悦回着消息眼睛红了一圈。 陆祁到嘴边的话又往回咽了咽。 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岑悦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车内只剩下手机震动音。 到了医院后,陆祁没跟着上去。通过车窗玻璃看岑悦急匆匆的脚步陷入了沉思,他手抵在下巴上半分钟,摘了眼镜揉眉心,踌躇半响打开手机找到了裴溪的电话。 .. 周屿淮是打算在今天带裴溪去半山过周末的,还有几个老同学叫他过去打牌,都是周屿淮大学的朋友。 安沁也叫过两次了,想正式见一见裴溪,周老爷子只看过网络上的照片,顺带让人打听了裴家的情况,关于几个亲戚摸得清清楚楚。 还有裴溪的经历,包括工作。 周家找儿媳妇没有要求过精明能干,但老爷子是希望找个纯粹的姑娘。当然也是过于着急周屿淮的婚姻,具体的要看到人以后再做决定。 不过他们的决定都干涉不了周屿淮。 从周屿淮一手掌握周家命脉开始,周屿淮就是周家整片天,能自己做任何决定。 裴溪还没有正式给时间。 在半道,她问周屿淮会不会太快了。 周屿淮看出了她的紧张,笑问:“你紧张什么?我小舅舅也刚回国,他们都想见你。” 裴溪转头看他,“太突然了,我有点没准备好。” “是我迫不及待,想娶你回家当女主人,现在在车上,你有时间思考要不要去。”周屿淮跟裴溪提了好几次,裴溪才答应了,他怕会显得太过突然,又会让裴溪觉得不舒服,所以只能试探又不像试探的去提。 裴溪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自己。 她也在认真思考到底要不要去,而宋离那边,她还没有很正式的跟宋离讲这件事。 车一个打拐往山上走去,周屿淮慢慢踩下刹车,扭头刚想跟裴溪说什么。 前面一辆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陆祁后腰靠在车窗处,手慢慢伸进衣兜拿出手机。 裴溪皱眉:“陆祁怎么在这儿?” 周屿淮没有说话,隔着车窗玻璃和陆祁慢慢对视着。 裴溪先周屿淮一步跨下车,周屿淮紧跟其后,他们隔着两米的距离互相望着,风里卷过一丝尘埃,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忽然炸出一点尴尬氛围。 “哦,我车坏了。”陆祁找了个借口,下半句迟迟不知道怎么说。 他只能把目光放在周屿淮那儿。 “车坏了?处理了吗?”裴溪偏头看了看。 陆祁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手机没电了,你们这是要去山庄过周末吗?” “嗯。”裴溪点头。 周屿淮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我刚好也上去。”陆祁声音干干的,语句总是像断层一样,“裴溪。” “怎么了?”裴溪应,看了一眼周屿淮。 周屿淮亦无言地沉默着,随后抬起头跟陆祁说:“车给我吧,我来处理。” 他伸手问陆祁拿钥匙。 陆祁犹豫了几秒以后,伸手把钥匙给他。 周屿淮拿过钥匙又看了裴溪一眼,随后才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帮陆祁查看车的情况,裴溪追上去,问道:“你会不会?要不然打电话给管家,让他下来处理。” 周屿淮抿出一个笑:“没关系,我能处理,你跟他聊会儿吧。” 周屿淮脱下外套,拉开后车门扔了进去。 陆祁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隔着周屿淮的车,在路边脚不自觉地踢着石子。 裴溪到他身边的时候手放进衣兜,下巴抬了抬:“你怎么了?今天很不对劲。” “有吗?”陆祁也觉得今天自己很不对劲,“可能是太累了。” “不对,我记得周屿淮是包了山庄的,你们好像不是一起的?”裴溪疑惑地朝着陆祁的车看一眼,“怎么回事?” 陆祁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说不出来的滋味,就是很低落。 “我不知道,走到这儿了,也没注意。” “噢。”裴溪将路边的小石子踢到了草丛里,无意识地玩着打发时间。 “裴溪。” 陆祁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裴溪抬头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说啊。” “你们见过家长了吗?”陆祁问话时低着头,他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自卑失落都因为裴溪。 “还没有,还在挑时间。” 陆祁深吸一口气久久没说话,看向裴溪时候唇角微弯:“不要紧张,他妈妈现在挺好的,周爷爷人也不错,他们会很喜欢你。” 这番话说出来有点奇怪,裴溪眉头紧皱着。 陆祁脸上神情稍微放轻松了一些:“好了,婚礼记得第一个给我发邀请,以后你就是周家的太太,裴溪太太,再出来喝酒一起玩就不太方便了。” “说什么呢你。”裴溪跟着他笑,“怎么就不方便了,有机会叫上于栀我们再喝一场。” “好。”陆祁笑达眼底,静静地望着裴溪,“应该修好了吧,过去看看。” 周屿淮检查发现,陆祁的车没什么问题,但他怎么不知道陆祁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呢,那天陆祁说完那句话,周屿淮当时没有给一个回答。 所以陆祁来得时候自己也是不自信的,他也不想破坏某一层关系。 告白不是在索取关系,是在表明心意。 但心意一旦表明,就没有朋友了。 在上山的路上,周屿淮也没问陆祁跟她说了什么,因为说了什么都不是很重要,他会无条件的相信裴溪,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当周屿淮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想什么时候跟他回家见家长。 裴溪说:“我想先跟我妈讲讲,然后给你答复怎么样?” “没问题,是我忽略了这点。” 宋离也是一个人啊,裴溪一直都没忘记。 这个周末他们在山庄过周末,周屿淮放了一场烟花给她,那种绚丽在空中炸开照亮半边天的颜色很好看。小时候的南城也是会放烟花的。 那时候裴溪是坐在花圃边上看,是半夜从卧室里偷偷溜出来看的。 也跟着习俗守岁,裴老爷子打裴溪懂事起就没有这等习惯,每晚都是九点准时入睡。 所以新年的烟花,基本都是裴溪一个人看的。 人生有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过完周末,周一传来了刘老太太病危的消息,那个脾气不好的老太太忽然之间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在战场的赵哲正好在赶回来的路上,但没想到却赶上了老太太葬礼。
第57章 这场葬礼较为隆重, 刘老太太捐赠过的部分学生到场,还有在大学任职时所教授过的都来了。 众人都着深色衣服到场,哀乐大概是裴溪这辈子听过最沉重的音乐。 赵哲哭过了后就坐在遗像前发呆,来祭拜的人除了年轻人还有各行业的翘楚, 在外人看来很难想到这个严厉不乖的老太太会如此受人敬重。 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裴溪在现场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于是趁着吃饭的间隙出去透气。 周屿淮到的时候,岑悦也来了,先在现场给祭拜后才去找裴溪。 没想到,刚到门口的时候, 岑悦叫住了他。 周屿淮往回看,岑悦的双眼有点红肿,周屿淮大概是猜到了。 “岑爷爷病情怎么样了?”周屿淮先开口问的。 岑悦说:“不太好,撑着最后一口气,想看孙女婿。” “姻缘急不来。”周屿淮往她后面看, 周彦也在灵堂前祭拜, “你找我有事?” “待会儿爷爷会过来祭拜刘奶奶,以前有很深的交情, 你帮帮我吧。” 周屿淮眉心皱了皱:“怎么帮?” “一会儿你应我就行。”岑悦往后转看向灵堂, “本来我没什么有利的东西能挽回岑家的局面, 除了我的婚姻。现在婚姻也不行了, 让他放心走。” 周屿淮听懂了,岑家也是复杂得很,近几年走下坡路。 “应什么?” “联姻的事情,我会跟裴溪讲, 也不会让你有半分为难。” 周屿淮说:“我先跟裴溪说一声。” 他刚要拿电话,岑母和宾客寒暄完了以后走过来, 见到周屿淮时笑意浅浅礼貌打招呼。 周屿淮的动作就这样被打断了。 上次事情过后,这段她们看好的姻缘也就止步了,都懂。 陆祁也是这个时候到的。 他走近先拍周屿淮的肩膀:“站门口做迎宾啊?认人吗你。” 岑悦:“先进去吧。” 周屿淮捏在手里的电话没有拨通,岑家老爷子就到了。岑家老爷子出场的动静大得很,坐着轮椅整个人斜着,面色凝重血色较差。这种情况还能到场祭拜,赵哲都移开了位置,先鞠躬。 岑老爷子见过周屿淮好几面,印象颇深,看他时态度也极好。 岑悦小声告诉周屿淮:“之前的事情还没跟爷爷讲,他放心不下我。” 周屿淮点头。 灵堂前都在岑老爷子在前方,大家都屏气凝神站在后排,陆祁自然是帮自家爷爷过来祭拜,不认识刘老太太,但也是知道赵老教授的名字。 裴溪在后院逛了一圈,有人在后院抽烟,烟头便趁着没人的时候随意丢在了池子里。 灵堂内挤满了人,门口站着保镖,像是有大人物到了的阵仗,彼时小门户,这种葬礼的场面更为凝重,祭的是谁,拜的是谁,从现场的氛围就能看出些轻重。 裴溪绕开人群,往里走去,视线很自然地落在了周屿淮的背影上,宽阔的肩膀撑着笔直的西装,身上没有一点褶皱,浑身散着矜贵。 而周屿淮旁边站着的是岑悦,岑老爷子此时正在同他们说些什么,在祭拜过后。 岑悦转向周屿淮:“爷爷病重,联姻的事情能不能暂时缓缓。” 他们声音不大,里三层外三层站着的都是岑家的人,岑悦双目浅浅泛红,盯着周屿淮像是在恳求。 裴溪几乎是同时和陆祁一起看向周屿淮,她喉头都是紧的,一直盯着周屿淮的神情等他回答。 周屿淮没有说话,在视线走到老爷子身上时,才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 在这一声嗯中,裴溪那一刻慌了,眉梢往里走,滚烫的心脏一颤,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在她看向岑老爷子的轮椅时,眼神渐渐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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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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