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吟看了看苏柳,叫她眼底没什么波澜,又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旁边的降妖除魔精神病院呀!你可以叫我阿院。”那声音骄傲的介绍自己的能力:“我能力可多了!你听我一个一个跟你说啊……” “打住。”夏吟头疼:“我不知道你把我认成谁了,也不想知道你都有什么功能……” “但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定下这个契约,无论如何,你是不是应该先解掉?” 阿院支支吾吾的扭捏半响:“其实、其实我解不开啦!我也只会契约而已,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你绑了我!就可以跟这个女人绑定了!” 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还藏着止不住的得意,似乎早已经看透了夏吟来此的目的。 “此话怎讲,我们展开说说。”夏吟一秒严肃,宛如讨论什么大事。 “也没别的原因啦。”阿院说:“这女人是我本体的院长,我的从业资格证还在她手里呢,合法经营人如假包换写的她的名字。” 如此朴实无华的理由,让夏吟已经开始怀疑师傅的预言到底准不准确了。 阿院还在喋喋不休,浑然不怕它口中的女人就站在招牌下目光森冷的盯着它,它继续劝导夏吟:“你想啊,你和我签订了契约,我是你的,那她不也是你的了?你们人类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没想到还能听见几百年前的老话,夏吟手指捏了捏兜里的纸条,目光转到了许久没有说话的苏柳身上。 这个人太神秘了,偏偏师傅又说破局的关键在她身上,她都怕把人带回去以后师傅摸摸她的脑袋,说她怎么带了个尸体回去。 这样想着夏吟就不禁打了个冷颤,想着今年秋天太冷了,回去多添件背心。 “苏……院长。”夏吟谨慎的露出一个笑容:“刚才它说的话您都听见了吗?” 苏柳敛眸看着她,凌厉的丹凤眼让人看不出情绪,她点了点头:“如果是它选择的你,我并没有任何意见。”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既然这样……”夏吟笑容真诚了些许,伸出一只手:“那祝我们合作愉快,等找到了方法我再解除这个契约。” 苏柳盯着她伸出的手,柔韧修长,指腹、虎口和掌心都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她知道这是经常练剑所留下来的痕迹。 她轻轻抬起手握住,手上的茧痕摸起来不硌人反而很温暖,带着一股温柔的燥意罕见的唤起了她心底少有的悸动。 也罢。苏柳心中想,就跟着她吧。 “对了。”夏吟掏出兜里叠好的纸爱心,递给她:“这个送给你,可爱吧?” 苏柳凝视了两秒,抬手接了下来。 既然达成了合作,苏就柳带夏吟参观了一下精神病院。 这座精神病院地处偏僻,还一个人都没有,里面什么都没关,只有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和是不是闪动一下的白炽灯。 外面看起来虽然很荒芜,但是病院里面却是意外的干净,除了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其他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参观完病院已经很晚了,夏吟还没有吃过晚饭,她想着请一顿饭增进一下感情,于是问道:“苏院长,你平日里都住在哪里?” “这里。”苏柳示意了一下院长办公室里的休息室,难得耐心解释了一句:“我不好身外之物,也不大需要睡眠。” 她真是一点都没打算遮掩自己的身份啊……夏吟回忆起刚才握手时触及的寒凉,有些纳闷师傅给她卜算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摸起来不像是鬼怪一类的,倒像是真的人类,有呼吸也有心跳,只是体温偏低了点。 “那苏院长愿意赏脸和我吃一顿饭吗?”夏吟笑了笑:“就当是感谢院长愿意与我达成合作了。”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触及到夏吟眼底的笑意,苏柳慢慢点了头。 面对这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很少有人能狠的下心拒绝,笑起来的时候弯着眼连带着眼角的红色泪痣一起,都格外让人瞩目。 病院位置太偏了,再加上天色已晚,这个地段根本打不到车,夏吟只能打电话给殷罗,让他开车来接自己,报酬就是一顿饭。 “你请客!”殷罗毫不客气的挂断电话,收拾了一下开车赶往夏吟给的定位,一边嘀咕:“大晚上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吗?又除妖去了?” 没想到等他到了地方,隔着老远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夏吟的身边,冷风一吹那裙摆就开始飘飘荡荡,诡异极了。 “吱——” 殷罗踩下刹车,一个帅气的漂移停在了两人面前,他凭借极强的心理素质问夏吟:“……你看得到你旁边的人吗?” “你想什么呢?什么看得到看不到的。”夏吟挥了挥手赶走飘起的尘土,皱起鼻子:“她是我的朋友——你下次停车能不能慢一点?不要那么激烈,扬起的尘土这么多我金贵的肺部出问题了怎么办?” 殷罗“呵”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在嘲她自恋:“你什么时候有的朋友?我从来没见过。” 而且还这么特殊,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扎眼的很。 说完皱眉,总觉得这个女人看他的目光十分不善,又冷又阴不似常人。 “你还兼职查户口呢?”夏吟隔掉两人的对视,苏柳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好好开你的车吧,不劳您老费心了。” 殷罗见她像是有数的样子,便也不再揪着不放,点了点头打了招呼:“我是殷罗。” 苏柳面目不动,好似没听到一样坐在后座不说话。 “她是苏柳。”夏吟自然而然的接上:“送我们去纸店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也就只有你们一家吃饭才往纸店跑了。”殷罗将车掉了个头:“人家去都是买用具,你们一家仨个倒好,总是去她那儿喝茶。” “非也非也。”夏吟摇摇手指:“她那儿的糯米鸡、叫花鸡、茶点心……可都是一绝,没吃过的人才是错过了一辈子!” 夏时态和长明总是喜欢带着她往纸店跑,久而久之她也习惯这么做了,也正是如此,开发出了不少隐藏菜单。 汽车的机动声惊扰了墙角的一只黑猫,它瞪圆眼镜尖叫着跳开,随后夏吟和苏清两人下了车和殷罗告别。 苏柳跟着夏吟,总觉得那个来接她们的人碍眼的很,对夏吟也太过于熟稔了。
第005章 影子(五) “啊,到了。”夏吟熟练的在巷子里拐了几圈,停在了一堵墙前念出今日的口令:“故人。” 实心的围墙慢慢幻化成一扇木门,由外向内打开,柜台里依旧坐着昨天见到的女人,梳着复古的鬓发,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步摇。 女人脸色煞白容貌美艳,身上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但是表情却十分灵动,一双大眼漆黑无比,听见开门声还微微向上瞥了一眼,眼白翻起看起来有些恐怖。 所有人都叫她花老板,即使知道这不是花老板也都还是这么叫,毕竟是或不是都不是他们关心的,他们只想知道今日纸店都卖些什么。 纸店晚上的生意向来比白天要好些,夏吟进门时就看见了几个天师协会的人正对着一面墙上的壁画研究,时不时点点头说上两句。 这让夏吟想起花月曾经和她说过,这壁画上讲的是千年前的那一场神战,原本迈向星际文明的步伐也因此停顿了下来。 不过如今,能为这壁画停留脚步的,多半都只是初来乍到,图个新鲜罢了。 夏吟带着苏清走向花老板,一如往常一样要了一间包厢,最后小声补充了一句:“再上一份叫花鸡、清炒小青菜,两份银耳百合粥。哦对了,记我爸账上。” 平日里夏吟都是一个人来吃饭,这次却点了两份粥,花老板听到她的话,停下了打理头发的手,疑惑的看了一眼她身后,想看看她带来的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抬眼就对上了苏柳那一双冰冷的紫色凤眸,还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花老板愣住了,白多黑少的眼眸中罕见有了恐惧的神采,她慢慢拿出笔记下夏吟说的菜名,笔下写出的字带了些颤抖。 “咦,花老板,几天不见你这小行楷怎么都成抖体了?”夏吟瞅了一眼笑嘻嘻道:“看起来和我的差不多了。” 花老板没好气的斜她一眼,见苏柳目光不放在她们身上,抬手理了一下鬓角垂落的发丝,小声问:“她,你打哪儿找来的?” “路上捡的。”夏吟说:“还是精神病院门口呢。” “从哪儿捡的还哪儿去。”花老板低着头说:“你不能带着她,你带着她会有大麻烦。”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傀儡纸人说的,夏吟歪头盯了她一眼,知道八成是花月借了花老板的体给她提醒。 “我知道。”夏吟笑了一下:“没有事的。” 花月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长明那个老头说了什么,她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夏吟,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花老板把单子递给了一旁的小纸人,给了夏吟一间包厢的口令。 夏吟想带着苏柳进包间,却发现她一直盯着墙上的壁画瞧:“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苏柳目光移了回来,沉默的摇了摇头。 直到最后,只有夏吟一个人吃撑了扶着墙走出来:“唔,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不用吃饭啊?” 苏柳看着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不用睡觉不也等于不用吃饭吗? 夏吟揉了揉肚子,叹了口气,觉得下辈子都不想吃银耳百合粥了。 “天色都这么晚了——”夏吟靠着墙笑着,胃撑的难受就感觉气有些上不来:“不如苏院长就到我家将就一晚吧?” 苏柳看着她,没说同不同意,而是说:“别站着,多走走。” 夏吟当她同意了,便站直身体往前走,边走边说:“我那地方有点小啊,比不得你那么大一家病院,你可不能嫌弃。” 苏柳跟在后面,目光始终落在她晃动的发尾上,不言不语。 她一直觉得夏吟像一个故人,初看的时候她就被迷了眼,鬼使神差的应下了这个荒唐的约定,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认为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她的故人像一束光从风雪中走来,湮灭于灰尘。夏吟却是像星火微弱跳动,笑眸中总带着难以磨灭的生机。 “我是不是……”夏吟忽然回头问她,桃花眸微微弯起:“长的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苏柳愣了一下,眼前人眼角红色的泪痣和记忆中的交叠,鲜艳而妖冶,一时之间真叫她有些分不清。 “你看,又来了。”夏吟似乎并不介意,点了点自己的泪痣:“是这里?你今天少说看了五次。” 白莹莹的指尖点在泪痣旁,让苏柳不自觉移开了视线,心下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轻声道:“抱歉,我本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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