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朱…… 滕香低低喃着这个名字。 “那我姐姐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商寔听到这个问题,那双狐狸眼偷偷看了一眼滕香,“你姐姐……七八年前,你说你姐姐没了,你说以后就你一个人了。” 那次以后,滕香就变得不爱说话了,性子也冷冷清清的,来西海酆都的次数少了许多,偶尔来一次,脸色也总是有些苍白,好像受过伤一样。 滕香蹙了一下眉,抓着商寔尾巴的手一下攥紧了。 商寔疼得嘶了一声,想从滕香腿上跳起来却被遏制住了命脉,只好眼泪汪汪趴在她腿上。 “沈见风,你知道这个人吗?”滕香拧着眉又问。 商寔眨眨眼,“知道啊,你提起你姐姐时,偶尔会气呼呼地提到沈见风,他和你姐姐关系不一般,你总是埋怨沈见风抢走了你姐姐的一部分注视,你姐姐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沈见风,你说你姐姐偏心,见沈见风却没见你。” 沈见风,曾经南河剑宗的首席弟子,几年前便被掌门关入无幽牢受水刑,至此后,灵域中没有此人的消息了。 如果不是滕香现在问,商寔差点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 西海酆都的山风中有淡淡的海洋的咸湿味道,滕香身处其中却是放松的,她安静了一会儿。 回忆刚才商寔和她说的话,她与巫族决裂,就在不久前。 她还得去找沈见风了解姐姐的事。 滕香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商寔还有诸多问题都问不出口了,只能暂时作罢,他秀气的眉一蹙,眸光一扫,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立刻追问:“香香,你还没说那个男人是谁!” 滕香知道商寔问的是陈溯雪。 她没有立刻回答,出神地望了会儿远处的海。 “一个我讨厌的人。” …… 半个时辰前。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医者,就会有药铺。 青禾霜传说中是西海酆都特有的灵草,再珍贵,在药铺中都有点迹可寻。 “道友想要青禾霜?倒是不巧了,先前咱们铺子里有一株,不久前刚好被人买了,如今已经没有了。”药铺掌柜的遗憾地告知。 陈溯雪皱了眉头,“去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青禾霜?” “倒是巧了,青禾霜每十年长一次,长在八擎柱阵眼之中,只有祈神节前三才有机会获得,上一株正是上一次祈神节魁首高价寄存在这里的,道友或许可以参加祈神节一试,也或许可以以高价从前三手里购得。” 陈溯雪从药铺出来,又让月如酒带他去西海酆都最贵的成衣铺。 月如酒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从不烦村带出来的,样式虽然有些过时,但料子极佳,外边少见的,一边带他过去,一边奇怪:“我记得你衣服不少?” 陈溯雪面不改色淡然道:“太素了,我想要漂亮点有错吗?” 他抬腿进入铺子。
第29章 “一个我讨厌的人。” 陈溯雪重新回来, 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话。 他抬眼,目光凝视着不远处安静坐在山石上的滕香,她目光淡漠地看着远处的海, 不知在想什么。 似听到动静, 她偏头看过来, 在对上陈溯雪的目光时,下意识偏过头,但顿了顿,她又极快地转回头看过来,方才还淡然的神情变得古怪。 “难不成他也是狐狸吗?”商寔叉着腰打量着对面几丈开外的男人, 疑惑问滕香。 陈溯雪整理了一番身上精美的白狐裘,露出里面穿的水银色缎面长袍,腰间一根宽玉带勒出劲腰, 胸口领子浪荡不羁地开着,恰到好处地露出点肌肤,形状漂亮的肌□□壑被软缎衣衬得清晰。 再看他戴的白玉冠, 隐约可见雕琢的狐狸头。 他面色平淡地站在那儿,只随意整理了一下袖口,自然地踩着缓慢的步伐走过来。 商寔是狐狸, 莫名看出这男人缓慢步伐里每一步踩出来的韵律, 他们狐狸亮相都没这么做作。 “阿香,我已是看好客栈,不如我们先去住下, 稍作休息再做打算?”陈溯雪语气淡淡, 但又不乏亲昵。 滕香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在他面前停下来时,伸手拽了拽他身上的白狐裘, 又摸了一把他的下巴。 她自己不知道这动作有多亲昵,陈溯雪却知道,低头看她。 滕香面色古怪:“你不热吗?” 她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便绕开了他往前走。 陈溯雪转身要跟上她,余光却和那商寔对上一瞬,才跟上滕香。 商寔也回过神来,几步跟上去,走到滕香左边,“去哪儿住?住城主府去,走啊香香!” 陈溯雪也不说话,只看着滕香,滕香看着前方的路,却是拒绝了商寔:“你先忙祈神节的事,有事我会来找你。” 商寔皱了一下眉,又指着陈溯雪,立马跳脚了,“你不是讨厌他,要和他一起?” 滕香朝商寔瞥了一眼,小脸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说,商寔却嘟了下嘴,不敢再多说。 陈溯雪看到这一幕,轻笑一声。 …… 商寔确实是忙,虽然西海酆都有诸多长□□同掌管,但他是被选出来守卫八擎柱的城主,许多事都要经过他的手。 他亲自送了滕香去了陈溯雪选好的客栈,那是西海酆都最大的客栈,名为朝西楼,九层楼高,极为奢靡豪华的客栈,半个月钱便难以订到房间了。 他朝陈溯雪看了两眼,打量了一番,皱着眉愣是没看出这是出身自哪里的世家修者,兜里这么有钱。 商寔留下了个护卫做联系用,便被长老派出来的人喊了回去。 朝西楼上楼用的是云梯,以术咒驱动,不用爬楼,进了云梯能直升上楼,和东洲三山的云梯差不多,月如酒上去后看了看,道:“这云梯用的术咒与东洲三山一脉如出一辙,机关构造也一样,怕是哪位同门建造的。” 滕香没说话,月如酒回头看了看陈溯雪,还是憋不住话,小声说:“滕姑娘,方才溯雪去问了药铺掌柜的关于青禾霜的事,此次我们来的恰是时候。” 他便将青禾霜如何获得一事简单说了一下。 滕香目光朝他看去,听得认真,点头,冷冷清清道:“多谢。” 这一声多谢不知是和月如酒说的还是陈溯雪说的,陈溯雪垂首一直看着她,只觉得她眉宇间因为失忆因为对一切都未知的戾气淡去了一些,心却仿佛更冷了一些。 “谢什么?”他忍不住问,心里竟是觉得更喜欢滕香对他怒目冲冠的样子。 滕香瞥他一眼,视线扫过他的唇瓣,顿了顿,又甩了脸子:“听不懂人话就闭嘴。” 月如酒在一旁努力当个透明的,抬头就见他的溯雪兄弟被骂了还低头笑,不由觉得自己站在这儿真是很多余。 他又想想自己能住在这儿还得靠溯雪兄弟,忙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到了九楼,陈溯雪带着滕香去了她的那间屋,手中拿着的玉牌往门上的术咒锁孔一按,门便开了,滕香进去,他随之进去。 月如酒还想跟进去,门却关上了,他差点儿撞到鼻子。 他摸了摸鼻子,只好去一楼自己屋中,赶了这么些路,也确实要好好休息一番。 陈溯雪跟着滕香进屋后,便解开了身上的白狐裘,挂到一边衣架上,滕香回身,看到他身上穿的水银色袍子走动间光华流动。 视线往上,便是那袒开的衣襟。 “那狐狸精与你说了什么?”陈溯雪仿佛没察觉到滕香视线,继续朝她走去,一直到她面前一步距离停下。 滕香不想和他说话。 这个人能共感到她在梦中见到的记忆,他知道她太多事,他们是宿敌,又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想要继续记起更多的事,便还要和他保持着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她有些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滕香只能摆出更冷淡的神色,“我要休息,你出去。” 说完就往床边走。 陈溯雪却紧跟在她身后,“这儿很贵的,只订到这一间,我想着凭我们的关系,得住一块儿,出不烦村时你答应我了,得保护我。” 他声音说不上轻,偏咬字又柔,说完,又弯下腰在滕香耳边说:“你对商寔的话不十分信吧?今晚是不是要去梦里逛一圈?得用得上我吧?” 滕香一下转身去推他,陈溯雪却伸手一揽,将她搂进怀里,动作越发熟练。 当然滕香绝不会这么顺从,手上用了灵力去推搡,陈溯雪摘了黑玉珏,以术咒捏着滕香双手,滕香掌心里蓝火生出,他却是动作一顿,顿时收回力道。 趁着这功夫,滕香将陈溯雪往床上踹去,在他挺着腰要起来的时候,又直接坐在了他腰上。 陈溯雪腰上的肌肉瞬间软了下来,人也重新躺回了床上,撕扯间,他身上的袍子早被拉开到腹部了,露出整片胸膛腹肌。 滕香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溯雪,她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 陈溯雪便也收起了脸上懒散的神色,也不说话,只抬着眼看她。 此时天还亮着,只是这床榻上的罗帐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不透光,刚才两人缠斗间,一边金钩落下,罗帐便落下一半,床帏间光线暗淡,无声的说不清楚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滕香挥手,将另一只金钩也扯了下来,床帏里面便彻底暗了下来,只余一点点微光,能看得清两人的身形。 她什么都没说,低下身去咬陈溯雪的唇瓣,动作丝毫不温柔,不像是那次亲吻一般,她动作生硬,仿佛只是啃咬,牙齿在他唇上用力一扎,便流出血来,她吮吸住。 陈溯雪胸口起伏起来,却没有动,任由滕香在他唇上啃咬,直到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滕香的呼吸也渐渐不稳,他才张口,去含她的唇瓣。 滕香顿了顿,似要回缩,陈溯雪抬手,将手按在她后腰上,将她整个人往胸口压下来,含吮着她的唇瓣,再是试探着将舌卷入她口中。 上一回她是不甚清醒的,这回她是清醒的,自然要抗拒。 陈溯雪便缩了回去,又轻轻啄吻着滕香,一会儿含一会儿吮,也不说话,空气里尽是亲吻时发出的暧昧水声。 唇齿之间是两人好闻的气息,伴随着的是腥甜的血气。 不知过了多久,滕香趴在陈溯雪胸口的僵硬的身体才渐渐软下来,她闭上了眼睛。 她的态度一松软,陈溯雪呼吸顿了顿,再次试探着深吻过去,探出舌来轻轻纠缠住她的舌,不同于她的脾气,那儿是软的,却也是高傲的,只许陈溯雪来追,却不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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