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我们,只是说:“ ...冬花,你带着他去后院的树屋里吧,那是离开这个世界唯一的【门】 ...” “快点走吧,不要...不要再回头了。“ 种田才生的声音很轻,轻的最后一句像是叹息一般,几乎融在流动的空气当中。 我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对峙的两人,狠下心来扶起还跌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乙骨忧太,亦步亦趋地离开了这里。 种田才生没有骗人。 【门】就在树屋里面。 乙骨忧太只能陪我走到这里了。 可他却说:“冬花,你哭了。” 我是哭着回到现实世界的。 自那以后,那两人的下落我一概不知,也不知道他们在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长久的一段平静的生活。 直到这一刻—— 良久后,我忍不住开口问出了那个我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 ...那时,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他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 “七岁那年,我在白石家过的第一个生日。” 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我猜到他可能是我们当中最早恢复记忆的,但我没想到那么早。七岁...那记忆中度过的那十年里,他都在不动声色地隐藏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太想要一个'家'了,一个和冬花能够一直在一起的家.....” 他其实本可以告诉对方自己这十年间是如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害怕他们当中哪个人想起了一切,将这一场美妙的梦境彻底打碎,来博取女孩的同情,但是他都没有。 他只是这样说着,就好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你知道的,我没有'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所以这些天来,他都像是孤魂野鬼地游荡在外面。 日复一日。 无数次徘徊在女孩的附近,却始终不敢现身,只能像个隐形的幽灵一样,默默地注视对方。 我陷入了沉默。 他也不自讨没趣,所以干脆起身,自觉地开口:“ ...我走了。” 走到玄关处,他正准备开门,身后的人又说: “走去哪里?你不是根本没有家,也无处可去吗?” 她叹息一声,有点无奈, “先暂时留下来吧,这场雨还要下很久。”
第88章 就这样, 他暂时在我家里…的沙发上住了下来。 我家是有空置的房间,收拾一下也能住,但他一副不想多给我添麻烦的样子, 直接在那个甚至装不下他的沙发上安了家,叫都不挪动的那种。 渐渐地,我也就放任他了。 富江偶尔还是会出现在我的周围, 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而如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对方的踪影,我还担心那家伙是不是又要碰上什么麻烦事没有办法脱身。 那场雨只是一个序章,拉开了长达两个月的梅雨季节的序章。 雨断断续续地下,一旦忘记带伞, 就很容易被突如其来的雨给阻断出行的路。 比如现在—— 出门收拾书包的时候因为一时偷懒,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带那把被我认为有点累赘的雨伞,结果上到一半的课,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真该死啊我…好想时光倒流给一小时准备要出门的自己一耳光… 现实却是,我只能不断祈祷下课前这场雨能够停下来。 然而事与愿违。 到了下课, 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从小雨变成了大雨。 若是刚才的雨势, 我咬咬牙也就冲了,顶多就是淋湿外套和头发,但是这豆大的雨要是砸我身上一路,那铁是要成落荡鸡的…… 本来已经做好冲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把伞的准备,可下课我打开储物柜准备换鞋子的时候,却看见柜子里放了一把崭新的雨伞。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三三两两各聊各,各走各的, 并无异样。 而且每个人的柜子都配有锁,只有本人才会有钥匙, 我的柜子也是锁起来了,正常人谁能绕开柜子的锁把雨伞放进去呢? 这样一路想着,我回到了家里。 伞足够大,我竟然连半点衣角都没有打湿,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 在玄关处抖落着雨伞上的水珠,还没开门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声音听得出来是一男一女,大部分都是女声在单方面辱骂—— “...啊啊啊啊!你快点把这个贱人弄走啦!留在这里干嘛?!污染冬花家的空气吗?” “快点封住他那张臭嘴!还有血!地上的血!你小心点把冬花家的地毯弄脏了怎么办?你是废物吗?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只知道在冬花家白住,白吃还有白睡……” “再吵我就把你的嘴巴也缝起来。” 冷清的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于是那道一直被富江的声音所掩盖的、细碎的呜咽声就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啪嗒'一声,我顺势打开了大门。 原本背对着我的富江听见动静,下意识转过头来,然后又触电一般,蒙着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竟然一溜烟地缩在了沙发背后。 我看的不太仔细,富江的脸是怎么了吗? 而沙发上黑发少年正端坐着,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好不悠闲。 等等、他甚至还学会了泡茶吗? 对方那毫无人气、锐利的五官只有在见到我时,才会悄悄化开,露出难以察觉的温柔的神色。 而地毯上一个被捆成毛毛虫的男人,嘴里还被塞了一条染血抹布,正瞪着眼睛一脸恐惧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这是干什么?” “那个家伙,把坏人引到冬花家里了,但我都给处理好了…所以冬花,不用担心…” 说着,他递来了一杯热茶, “…你先喝杯茶,我把这个家伙弄出去…” “弄出去?”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微微颔首,没有表情的脸越发冷峻,轻描淡写道:“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一口茶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而地毯上的毛毛虫则是颤抖着、蠕动着,似乎这样就能逃离出这个恐怖的房子一样。 富江的声音从沙发后面传出来,“这样也太便宜这个贱人了吧?他可是闯入了冬花的家呢?!怎么也得碎尸万段,啊不对,直接碎尸万段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得用刀子一点一点割破他的身体,吊着他最后一口气,然后扔到下水道被老鼠蟑螂一点一点啃食殆尽,在清醒中感受着痛苦,一步步死去,得这样的死法都能谢罪啊…” 闻言,不仅是地上的'虫',就连我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然而黑发少年却摇摇头,否定了她这个提议,“冬花不喜欢血腥,所以还是还是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烧了,不会有任何痕迹的…也不会有人查到这里来…” 然后他看向了我,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一副待夸奖的样子。 我露出了头痛的表情,然后疲惫地开口:“…扔到外面去,然后报警就可以了…” “...不用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 我直接打断,“不用你做什么,只要扔出去,我来报警,就可以了…警察会处理好的……”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但是看向地板那人的目光仍然轻蔑的像是在看一堆烂肉一样。 我再三强调、耳提命面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他淡淡地点头,然后拎着那人离开了房子。 我松了一口气,但没全松,转过头看向富江藏匿的沙发,“你还不出来吗?” “不出!那个贱人把我的脸划伤了!怎么可以让冬花看到我的脸被划伤的样子!我不允许!” 我:“……” 不是,你血肉模糊得连脸都没了的样子我都见过了呀! ? 最终她还是出来了,理由是因为我说想帮她处理伤口。 富江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露出眼睛还有泪痣,像小动物一样看着我,“那冬花不能觉得我丑哦……” 我疑似失去所有的手段和力气,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整个站起来,我这才看清楚,所谓的划伤,不过是另一边的脸颊处被轻轻划了一下,破了皮,连血都没有流。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再过一会感觉伤口都要愈合了。 “呐~冬花要轻一点哦~我超怕痛的!” 我:“……” 好累,毁灭吧。 * 最后我只是给她贴了个创可贴,对方却如获至宝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上眼药,说黑发少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劝我赶紧把对方赶出家门,结果就是迎面和处理完男人回来的少年撞上。 对视的短短一瞬,富江得意洋洋,故意把粘着创可贴的一面朝他,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 然后又怕对方真的生气,灰溜溜地跑了。 搞得我有点提心吊胆,结果对方只是不冷不淡地冷哼一声,余光都没有多给对方一下。 我赶忙转移话题,“人搞定了吗?” “嗯,已经打晕扔到警察局附近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钱包也放在他身上了...” 他顿了顿,然后疑问地问, “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周章,明明只要我......” 我打起一边的电话拨打,一边回答道:“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想惹麻烦的人类能够想出来最好的方法......” 那家伙显然就是冲着富江来的,这次没有得手,搞不好还会有下一次....可我也没办法报警说那家伙杀人未遂,万一因此把富江特殊的体质暴露出去怎么办....我可不想那家伙被抓去实验室研究... 所以我打算报警说那家伙入室抢劫,我故意让才生帮忙把价值不菲的财物放在他身上,又把他扔在警察局额附近,这样更方便警察找到他。 至少他会被关一段时间,希望关进去的时间能让他从富江的诡异魅力中清醒过来吧... 警察局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我装作一副很惊慌失措的样子,将家里财物丢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一遍,又谎称自己见到了可疑人物将对方的相貌特征详细地描述给了警察,以增加他们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 然而警察听完只是说道:“...犯人刚才我们已经捉到了......” ”啊??” 这下轮到我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我寻思我这个电话也还没打完啊,这么快就是抓住了? 警察那边解释是说,那家伙是自己过来投案的,不仅上交了自己偷窃而来的财物,还主动告诉了他们一桩可怕的杀人案,他们那一伙三个人昨天晚上是怎么样在某个酒店碰见一个美丽的女孩,然后见色起意将女孩骗到后巷去残忍的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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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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