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何明琥是个好奇少年,在工作繁忙的父母回家时,总能问出十万个为什么。 但何女士何先生乃灵兽出身,对照顾孩子的基本理念只有吃饱与活着,后来受年代影响,接触的教育观念不甚先进,溺宠跟严肃并存。 两人是会苛刻管教孩子的严母严父,亦是得知孩子想要自由就同意他出国的慈母慈父。 何明琥虽然没有在两种极端之下长歪,却与家长的关系平淡如水,客气得好似普通长辈与晚辈。 这几年,夫妻俩想弥补,但为时已晚。 父母是第一次当父母,可孩子也是第一次当孩子。 最终二人只好庆幸,与其他有钱人家的二代相比,何明琥的品行能力都算出挑。 病房里。 解开记忆锁与寻常读取记忆不同,需要何明琥以清醒状态接受治疗。 小红亲自跑回特勤组找组长要来两张特制的符纸。 正如对症下药,这两张符纸属于重药。 何明琥的燥热烦闷被强行压制,头痛转为木木的迟钝感,半边大脑如被灌了风油精半边大脑如在蒸汗蒸。 “我刚刚抓疼你了吗?”他看见林愉腕间的红印。 “嗯,有点疼。”林愉单纯却并非没有小心思。 她骗了何大哥,但如果她又被何大哥抓疼了,就两相抵消啦,嘿嘿。 “对不起。”何明琥知道自己失态了,先行向林愉道歉,眉宇间莫名浮上一层浅浅的脆弱与自厌,“我平常不会这样。” 他不明白他好烦这种无法控制情绪的感觉。 愉愉会讨厌他吧。 林愉主动走上前,把手搭在何明琥的肩膀上:“何大哥,我知道,你平时对我多好啊。” “谢谢理解。”何明琥的耳廓又变红了。 呦,这是? 敏锐如何先生,一进门就察觉到何明琥和林愉之间奇妙气氛。 他凝聚感知,投映出目光望望自家儿子。 嗯,是真动心了。 感知又在林愉面上一扫而过。 嗯,是真没开窍。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开记忆锁吧。 “小琥,我们要解开你的记忆锁,你必须保持清醒,这期间如果遇到意外,小红会立即对你使用催眠符,中途使用比一开始就使用会产生轻微的副作用,你能承受吗?”何先生问向何明琥。 何明琥丝毫没考虑。 “我能。”他又恢复那种游刃有余、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爸,我都三十了,有权力知道当灵兽时前尘往事吧,你不会还把你儿子当小孩看吧?” “对,当然不会。”何先生示意小红继续布置器械。 顶灯被关闭,房间又陷入黑暗。 那个白不刺啦的空地重新将林愉套进去。 这一次,何明琥也在。 但是 “何大哥,你这是多大啊?”林愉的眼神停留在何明琥胸前的红领巾上。 何明琥长得不白,皮肤是健康的浅浅古铜色,即便变小了,仍然这般,若再黑一些,或许能在夜晚中完美隐藏。 然而就算如此,林愉还是能看见何明琥的脸色在变黑。 “小学。”何明琥刀削般的锋利下颌不见踪影,略有些婴儿肥。 林愉“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下他手臂上别着的三道杠牌子:“挺厉害啊,还是大队长呢。” 何明琥的脸色愈发黑沉沉。 “干正事吧愉愉。”他身姿挺拔,小学时便长得高挑,现在和一米七左右的林愉一边高。 不过从那小身板确实能看出来是小孩。 还是需要用小天才手表的那种。 “好呀好呀,我们从这边走,你抓紧我的手。”林愉很想叫他一声小朋友。 何明琥能看懂对方眼中的揶揄,脸色犹如黑炭,却还是乖乖听话。 两人越过几道门,门后又是熟悉的冰天雪地。 “嗷呜——” 低沉威猛的虎啸从山林中传来,伴随阵阵嘈杂的狗叫和人语声。 一道肌肉虬劲、金黄健硕的身影窜到空中,卷起细碎洁白的飞雪,重重砸在枯木上,震落满枝头的雾凇。 这头老虎受伤了,肚子上的皮毛被鲜血染红,点点滴滴的血迹在雪地上画出红线。 无论它逃到哪里,追逐它的人都会顺着血迹找到它。 “可惜了,有弹孔卖不上价格。”又是那个粗犷高大的盗猎案主谋。 他打量着垂死挣扎的老虎,贪婪的目光中充满惋惜。 “爸,我错了,不该心急。”跟随的小黄狗口吐人言。 主谋摇摇头,点起一支烟,欣赏不远处的公虎血流而亡:“这畜生估计是想引开咱们。得了,再找找那头母老虎和小崽子吧,应该就在附近,母的给搞收藏的,小崽子给马戏团,价格我早谈好了。” 这残酷的场景前,何明琥的一滴泪落在记忆中。 “别看了。”林愉捂住他的双眼,不知该如何安慰。 泪滴顺着林愉的手缓缓滑落。 但记忆中的泪留不下痕迹,随渐渐在空白背景中淡去的冰雪、老虎与血迹一同消失。 感动、疼痛、思念各种复杂的情绪拧成一股利剑,使劲在何明琥心中搅动。 “我就是那只小老虎吧。”哽咽的话语中,何明琥又变回成年模样。 但林愉的姿势却没来得及变化。 两人离得极近。 额 软的。 林愉面色羞红,迅速退后好几步,远离何明琥健美饱满的胸膛。 【作者有话说】 好身材和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暴言)
第54章 打直球是必杀技 ◎林愉:你希望有人爱你◎ 不要再想了。 但确实很软 林愉羞到脸颊发烫,伸手使劲拍拍,然后揉了几下鼻尖,希望能努力把那种怪异的触感忘掉。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有点太超过了。 她想。 幸好何大哥只顾着伤心,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否则真是令鱼难堪。 何明琥似乎仍沉浸在默然的悲伤中。 其实平心而论,他对真正的父母和从前悲惨身世的触动不大。 他脱离灵兽生活太久,久到心态早已与普通人类无异,但被释放解锁的记忆却犹如密密匝匝的藤蔓,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理智。 复杂的情绪无端涌现。 与情感共同变换的是场景。 马戏团的吵闹声似针般串起回忆的棉线,把冰冷带血的铁笼子、惊恐的动物眼睛和处决“垃圾”的猎qiang声缝进何明琥的脑海里。 动物表演难免夹杂残酷意味,更何况是管制不严的许多年前。 何明琥的眸子深处慢慢翻涌着愈来愈浓的黯淡。 这抹黯淡像刚从出现过的林中细雪,夹杂猩红血色,擎着寒冷冰霜。 剩下的则是无边恐惧。 他在潜意识地害怕。 “你没事吧?”林愉怕他情绪波动过大导致出现意外,紧要关头,主动握住何明琥的手,安抚极力遏制颤抖的对方,“这些都是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是几段回忆而已,不要陷入其中。” “我知道我知道。”何明琥应答的声音愈来愈小。 这种惧怕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印记。 “唔,不是?”突然间,林愉被他拥入怀中。 迎面而来的是何明琥结实温和的怀抱,有一点点的闷和热。 何明琥喜欢干净,所以即便是久居病房也注意整洁,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用东北话讲叫“贼透溜儿”。况且记忆空间中投射的影像全是按照印象变化,真实中带着虚幻,林愉闻到的丝丝味道不是现在的味道,而是日常时所接触的—— 大概是一点点微酸清苦的柑橘沐浴露味、浓重辛辣的薄荷漱口水味、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还有洗手后残留的淡淡硫磺皂味。 几种好闻或不算难闻的味道被何明琥炙热的怀抱揉成一团,扑面包裹住林愉。 林愉是对爱情丝毫不开窍的人,但面对如此鲜活明显的下意识信赖和依靠,懵懵懂懂的心还是轻轻跳动了一下。 好怪的感觉。 胸口里有点堵堵的,面上闷闷的,明明都要喘不过来气了,她却还希望何大哥多保持这个动作一会儿。 然而林愉的想法没管用。 恐惧感渐渐褪去,何明琥从黑暗记忆中抽离,理智回笼。 这是? 何明琥稍挺直背脊,抬起头来把下颚移开,远离林愉的脸庞和被他挤得软塌塌的发丝。 “那个,有些闷得慌。”林愉的心底蹦出一声叹息。 抱着好舒服,暖暖的软软的,怎么不再抱抱她呢? 咦,她生出这种想法是代表坠入爱河了吗? 林愉忽而想起了老家的六奶奶和对方的一堆丈夫,脑袋里咕嘟咕嘟地冒着奇思妙想泡泡。 “对不起对不起,真得对不起,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冲动了,是我不好,我这样做太不对了”何明琥猛然退后几步,深深鞠躬道歉,慌张与后悔像两只颜料刷,将他的脸颊与耳朵刷上烫红色。 他到底在干什么?! “滴——” 提示音又响起。 林愉和何明琥被强制唤醒。 “我观测到小琥的情绪又有了大幅度波动,他没事吧,愉愉你也没事吧?”安全为上,何先生当机立断让两人醒来。 因为是解开记忆锁,何先生没有选择共同进入深层记忆,而是当安全员来观测,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林愉咧开嘴一笑。 何明琥略微恍惚着,不敢去看身边的林愉,嘴角紧紧抿起,隐藏住歉意和纠结。 “让我看看你的记忆锁”何先生担心儿子,但才触碰上对方肩膀,便被挥开。 “不用,我很好,从前的记忆我都看见了,记忆锁应该是已经解开。”记忆锁的危机确实解除,可何明琥仍无法敞开心扉,而且刚刚那一幕实在尴尬,他不想让其余人知晓。 林愉帮何明琥解围,“嗯嗯”两声:“是,解开了。” “那我便放心了,小琥,你先休息下,等会我们做个调查。愉愉,我让小红带你到另一见病房,检查下你是否有出现深层精神疲惫,该怎么缓解。”虽只接触了一瞬,但何先生还是看透所有。 围观的金园长也是。 他故意走在最后,与何先生低声感叹:“如果小琥不努努力,恐怕真是长路漫漫啊。” 金园长没有特殊能力,可他是个老油条了,眼睛毒辣,怎能不察觉出空气里的粉红泡泡。 “在这种事情上,女同志的想法最重要,愉愉如果就是不同意,那只能算我家小琥没福气,着急不得。”何先生不紧不慢道。 “也是,世上少有咱姐和你这样佳偶天成的,你们也算青梅竹马啦。”金园长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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