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瞠目结舌:“这来回看,又有什么意义呢?” 今晚他在宴会上大半的精力也都浪费在这儿了,却又不愿当面驳斥,免得伤了两家的体面。 谢沉却从那一张照片中找到了端倪,里面虽然只出现司琦一个人的画面,但却又另一道令人不快的身影。 高瘦的身影对照司琦本人在太阳底下的影子,很快,便可以通过计算判断那人的身高。 如果不出意外,那是个一米九的男人。 他随手指了指那道刺眼的身影:“你现在还觉得她可能过得不好?” “哎,老谢,这多半是她的员工,拍照时差点误入镜头,也是常事。”李晋说得苦口婆心。 很快,又揭露了谢沉一直以来不愿承认的事实:“不过,就算司琦找了别人,这也是人家的自由。” “的确,这是她的自由。”可斟酌过后,每一个吐露的字眼都像是嗓子眼里冒火发出的声音。 谢沉说不出话来,这话不假,他们已经离婚,她要怎样继续她的人生都是她的权利。 他无从否认。 “走了。” 他的告别和他来的方式大抵相似,不曾惊扰旁的客人。 谢苡夏拎起她的书包,陪同着她的父亲一块儿走人。 - 14 这场晚宴进行了大半。 恒星大厦的楼下多了一道徘徊的身影。 捧着高定礼服的希芸内心惴惴不安,这里底下的安保人员已经明确地告诉她,谢总和谢小姐均已经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 而她,自作主张地接过了这一套的礼服,可以想象明天一早随时可能冲着她发火,说她听不懂人话的鲍特助。 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 任凭谁,设身处地站在她今天的位置,当高奢店的柜姐为之清场,单膝跪在她的沙发边,任何人都无法拒绝那样贴心而又恭敬的服务。 这是希芸这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 如同命运的转机那般—— 可她,又太清楚自己这么做,可能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鲍姐,当时您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希芸认为自己是良善,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推卸责任,只不过此刻的她窘迫不安,“他们过早地把这条裙给了我……” 她苦苦哀求:“要不这样,您告诉我一声他们所在的晚宴地址,我保证不去打扰任何人,就把这条裙子偷偷护送过去。” 鲍慧:“我已经和你明说了,苡夏不需要这条裙子。” “可是鲍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在那种场合下,我该如何拒绝他们的安排……”希芸的声音楚楚可怜。 鲍慧显得不留情面:“那这件事,我这边只能如实上报给谢总了。” “至于这条裙子的货款该怎么分配,裙子本身如何处理,这都要听谢总的安排。” 希芸伤心:“求求姐姐了。” “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手头没什么钱,根本支付不起这条裙子的价格。” 她的确tຊ无法为此买单,冲动之下,如今满是后悔。 “那你当时为什么非要接受这条裙子?” “我记得你刚到门店,完全来得及说清楚缘由,”鲍慧自认为今天交代得足够清楚,“我可以原谅你,希芸,你是这一批新来的实习生中最勤快的,但是社会不会轻易的原谅你啊。” 希芸的泪水即将沁了出来。 就在她认为自己走投无路、即将一辈子都陷入还债的风波当中,谢总他折返回来了。 她当即挂断了这一通电话,奔向一辆银黑色的轿车。 拼尽全力地奔赴过去。 “谢总。” “什么事?” 谢沉不明白,这群新来的员工当中怎么会有人做这种拦车的蠢事的,尤其是趁着夜色时分,直接干扰了他的视线。 差点妨碍了他停车,一不小心就将酿成一场事故。 “我听鲍特助的意思去取谢小姐的裙子,可是取到一半的时候,”希芸见车窗徐徐落下,心中的希冀再一次被点燃,她十分珍惜这次见面的机会,毕竟这样的单独相处在平常也很难得,激动地交代这件事的始末道,“鲍特助让我不要再取了。” “可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裙子打包好了。”她说得完全不心虚。 “那便取了。” 谢沉接过她一路以来捧着的玩意,随手将那条裙子的礼盒扔在了车后排,“还有别的事?” “没有了。” 谢沉不耐地等路上的障碍消失,将车子停在了固定的车位上。 他的不悦到达了极点。 压根儿没看清窗外那人的长相,只是判断着对方应该行政部鲍慧底下的人手。 而希芸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认为这或许不是自己成功糊弄到了谢总,而是谢总对于自己的特别宽容。 一想到这些,她就兴奋不已,恨不得立马约闺蜜出来吃夜宵。 十万欧的高定礼裙,折合成人民币将近八十万,经由谢总之手,随便一扔,动作确是意想之外的英气逼人。她回想起其中的细节来,不由愈发感慨这个奇妙的夜晚。 她大言不惭地和鲍特助也报备了一声:“鲍姐,问题我已经解决啦。” 鲍慧一头雾水。 希芸没有透露如何解决的具体细节,只是一味地告诉她的上级领导,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 希芸知道自己继续留在公司已经没了意义。 公司并没有别的杂活等着她去干了。 可是,公司里除了部分研发部的同事,目前大多数人都应走了,而谢总所在的楼层应该空无一人,更加寂寥。 她让她的闺蜜晚一些来接她,而随后,又去了附近最有名的那家煲汤的店。 排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轮到了她,她买下最贵的那一盅虫草汤。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谢总所在的楼层,果不其然,望见了谢总孤身一人时落寞的背影。 百叶窗未能完全合上。 她看得见里面的人影。 也瞥见谢总正静静地遥望着墙面上的两面黑色大理石钟。 她看得不算特别清楚,但还是能发现挂墙的两面钟表相隔六个小时的时差。 【注:国内通用的北京时间和法国尼斯的时差正好是6个小时。】
第5章 哄人 15 夜幕低垂。 百叶窗又无情合上。 随后,单独一层置办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谢总,您是准备下班了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份夜宵捎给您……” 女孩的身影紧随其后,提着滚烫的这盅汤,哆嗦的指尖因而泛了红意,却仍死死地托举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夜宵。 谢沉径自走到私人电梯通道,不予以任何多余的理会。 希芸整个一晚上都若有所思。 她从冷酷无情的谢总身上可能看见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尽管他对自己精心准备的夜宵不顾一屑,但那墙面上显示着的六个小时的时差,不难看出,谢总似是时刻都在记挂着另一个时区的人。 她的闺蜜开着辆保时捷macan来接她。 “希希,怎么一整个晚上都魂不守舍的?”闺蜜一眼就看穿了今天完全不在状态,简直是魂不守舍。 蒋欢调侃:“在想你们谢总?” 却不巧恰好撞破了闺蜜的心事。 希芸百口莫辩,却急于否认:“没……没有。” 蒋欢见她一玩笑她的好友便紧张,索性也不再揶揄:“哦,我刚刚还看见谢沉的车呢。” 希芸的目光在四周游荡了一整圈,而手中捧着的夜宵终于有了合适的去处:“炖汤是给你的。” “希希,你未免对我也太贴心了吧。” 然而,希芸的忧郁更重了,眉头紧锁:“就你刚刚讲到谢总……我恰好有些好奇,谢总这样的人,也会有他的烦恼吗?” “有钱人照样有烦恼的呗。” 见她单纯的闺蜜捧着脸,蒋欢才对她科普起这段谢沉当年的情事来。 “你不知道,他可有个大名鼎鼎的前妻。” “以前,完全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他,估计是在他们上大学那会,没少死缠烂打吧。” “总之,大学毕业以后她就成功嫁给了谢沉,实现了所谓的’阶层跨越‘。” 蒋欢的语气完全谈不上友善,以她的条件,在婚恋市场上挑挑拣拣尚且都不容易,更何况,那种工薪家庭出身的司琦呢,她刻薄道:“但那个女人可和普通女人不一样,不是那种轻易就会满足的人,嫁入豪门以后也不安稳,听说婚后没几年就开始闹离婚了。” 她猜测,却偏偏语气异常笃定:“我想,她借助于这段和谢沉的婚姻,分到了不少钱吧。” “那谢总一定很伤心吧。” “男人嘛,有钱,又恢复单身,有什么要伤心的啊?”对于圈子里大多数男人的做法,蒋欢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想想着财富等级比他们更高一层的富人圈,大抵是更为混乱。 可她素来温顺的闺蜜在这件事上并不苟同:“谢总不是那样的人。” “希希,你又没有谈过恋爱,心性单纯,”蒋欢自以为在情场上比希芸经验丰富,忍不住语重心长地教导,“可要当心日后不能给男人骗了。” 她意有所指:“尤其是谢总。” 希芸的脸蛋煞有其事地红了起来,之后如何论证,总叫人觉得那并不清白。 - 16 谢沉去了趟章珩开的酒吧。 章珩没替有阵子没见、消瘦不少的谢沉单独清场,尽管谢总难得大驾光临,远道而来,但生意总归是要做的。了解谢沉独来独往的习性,他给他留了间单独的、不允许外人进出的包厢。 “来捧场,还是说失意啊?” 老朋友总是更快地从他的神色中领略出了异样,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聊天往往干脆、直奔主题。 “可别告诉我,还是因为司琦。” 章珩老道地擦拭着他店里单价不菲的高脚玻璃杯:“你们已经离婚整整七年了。” 所有人都在提醒着谢沉离婚的事实,可偏偏刺中了男人的逆鳞。 “离婚了,又怎样?” 谢沉冷笑,不情愿面对既定的实情,自以为是道:“难道她不是我的女人了?” 他的朋友对婚姻关系的结束有最起码的认识:“怎么,今晚还没开始喝酒,你就已经不清醒了?” “等我处理完手头的这些活,”章珩作为老板,仍然平常表现得和普通酒保一样,对于很多细枝末节上的小事亲力亲为,“等会,我来陪你喝酒。” “不必,给我两瓶威士忌即可。” “你是可以,”章珩可以想象今晚的收场,“喝到不省人事,之后费力和你女儿解释的人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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